【都是。】灰發姑娘吐了吐舌頭說。這個動作在她做來一點也不顯得俏皮可愛,只顯出一種蛇類的敏銳陰冷——就像是毒蛇無聲垂下它冰涼的吻,吐著信子去嗅空氣中血液的芬芳。
凱撒其實不是很介意這個同類長成什麼樣子的,幾條腿幾個鼻子幾隻眼睛在它看來沒有什麼重要意義,動物更相信自己敏銳的嗅覺和與生俱來的直覺。
而這個姑娘,在凱撒看來,就是一隻長得奇形怪狀像人類的無害同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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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霓,這個姑娘的名字。凱撒,凱撒自己的名字。
其實蛇類不必有名字的,畢竟它們不是很愛互相打招呼,但是生活在人類圈子裡,一個名字就變得必不可少。棘霓的人類圈子說小也不小,整個霍格沃茨範圍內的人類都會和她產生或多或少的交集,但是說大也不大,她真正熟悉的,也只有那麼幾個。
淺金髮灰藍眼睛的雄性人類是一個,黑髮綠眼睛的雄性人類是一個,同屋金髮碧眼的雌性人類是一個,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對於人類來說稱得上貧瘠的交際圈子,對於喜歡獨居的蛇類來說,的確有點多。這些吵吵鬧鬧的幼崽的事兒凱撒其實不是很清楚,它不太愛管閒事,不過做為它的同類,棘霓卻總和人類走得很近。
凱撒把它歸咎於棘霓的獨特——畢竟做為一條蛇,她長得都那麼奇怪了,做點奇怪的事兒也不是那麼奇怪嘛。
凱撒對於棘霓,是一種疏離而敬畏,親密而依賴的關係。凱撒敬畏於棘霓的力量,又因為種族而依賴她。她帶它見識過了很多新奇的事物,給了它自由和自主,這是作為普通的寵物蛇得不到的——你看,就算再怎麼覺得人類愚蠢,凱撒也不得不承認,人類對於寵物蛇絕對的壓制性權力。
而這種壓制性在遇到那個黑髮紅眸的人類時,尤其明顯。
如果說普通人類對於蛇類的壓制是因為外部的力量——物理的力量,比如體積、重量和力道,那麼這個人類的壓制性力量則更像是生物性的統治——就像是工蜂服從於女王蜂一樣,是一種存在於血液里的絕對命令。
聽到他說出那些嘶嘶的語言時,凱撒第一次覺得蛇語是如此的冰冷,令它顫慄著臣服。
這就是蛇佬腔,一種存在於人類中的神奇天賦。
而真正讓它驚訝的是棘霓的反應:她一點兒也不怕人類的蛇佬腔,不但不怕,還不以為然的和那個人交流,稀鬆平常的就像是遇到了另一個同類。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凱撒只能把它也歸咎於棘霓的獨特——畢竟她做了那麼多奇怪的事,再多一件也不是很奇怪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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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時候,棘霓晚上都不睡覺,而是靜默坐在床上,垂眸沉思。剛開始凱撒覺得很正常,畢竟蛇是夜行動物,晚上才適合清醒。但是後來凱撒發現,棘霓其實是陷入了似睡非睡的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