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蛇妖的地盤上對我怎麼樣?」青瓷笑的雲淡風輕,「你怕是沒見過閣主生氣的樣子吧?」
提起閣主,琥珀瞬間慫了,不是怕閣主發怒,而是潛意識裡,怕他看見自己這麼不堪的一面。青瓷看著她的神色變化,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線,像是把琥珀一切掙扎的情緒盡收眼底。
「琥珀啊,」青瓷悠悠開口,調子裡端的是一股幸災樂禍,「陰陽雙修,無非是你情我願,互利共贏,不存在什麼感情。閣主和我之間是如此,和你也不會有特例,是絕對不會有什麼私情的——可是琥珀你,是在嫉妒其他女妖麼?」
琥珀張口結舌,連一句「我沒有」都說不出來,手指用力絞緊了衣角,關節都青白。
青瓷笑吟吟走了,留下琥珀一臉空白愣在原地。
……是了,陷進去的,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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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琥珀再來,就不去給棘霓講故事了,只沉默不語往嘯雲台走。棘霓也忙起來,要麼去修靈閣修煉,要麼去藏書樓讀書,竟是一刻也沒閒著。有幾次兩人路上遇見,琥珀先轉身躲在了柱子後面,像是心虛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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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雲台。
彼時正是一場歡好才罷,琥珀看著閣主此刻心情不差,便放軟調子,柔柔媚媚貼了過去,語氣半真半假,「閣主,您當初是因為什麼才化為男性呢?」
閣主掂了琥珀一縷長發在指尖繞了幾圈,神色絲毫未變,「為著遇見琥珀你呀。」
琥珀看著閣主未達冰冷眼底的笑意,雖然知道這不過是閣主隨口敷衍,卻也只能順著台階而下,「那琥珀真是三生有幸呢。」
那時候琥珀以為,兩人就這麼逢場作戲,彼此心知肚明;等自己修出第三根尾巴,或者等他厭倦,自己就離開這裡,另尋一塊風水靈地繼續修煉。反正只要天下男人沒死絕,她琥珀就不可能無處可去。
然而常在河邊走,琥珀的狐狸爪子到底還是踩濕了一次。某次她去凡間逛正月花市,看見河裡一盞游龍燈栩栩如生,心裡莫名的歡喜,便追了一路想著撈出來拿給那人看看,卻沒想追的太入迷,誤入了道觀,被四處結界陣法一壓,嗷的現了原形。
能抓住三四百年狐狸精的道士自然不是泛泛之輩,開壇做法鎮壓一氣呵成。眼看琥珀一身雪白好毛皮就要成為圍脖和手套,眾人頭頂驀地雷聲閃電大作,濃重黑色烏雲卷著獵獵狂風,翻滾逼近,頃刻雷雨交加,怒風狂號、暴雨如注,噼里啪啦砸的人睜不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