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冕被激怒,又覺得痛苦。
他試圖控制情緒,但總是被人左右。
他忽而有一種悲哀,看著這個被秦家養得如此嬌貴的少年,像是強弩之末般放狠話,「我不相信我就這樣輸了。」
輸給誰,他並沒有挑明,無外乎是堂兄秦勖。
甚至隱約中,從他盯著晏雪側臉的視線,似乎也有將他作為參照對象的意思。
晏雪低著頭,看著畫布,輕聲說:「如果今天是哥哥落入這番處境,他不會談論輸贏。」
秦冕猛的一怔,扭頭看他。「你說什麼?」
晏雪直起身體看他,再次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你不知道我伯伯和姨姨的車禍,是你爸爸一手策劃的嗎?」
「怎麼可能!」秦冕忽而厲聲反駁,「你瞎說什麼?」
晏雪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流露出對弱者極其失望的高傲姿態。
秦冕被這句話殺得片甲不留。
他不敢多想,被周管家再次提醒才失魂落魄地離開。
周管家也意外,冕少爺為何走的時候,一幅如驚弓之鳥般的狀態,隨後再確認美國那邊的情況。
周管家再三保證,是老爺子安排人接應和照料,他才看起來稍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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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勖傍晚從公司回大宅,就看到晏雪依舊在陽傘下畫畫。
他脫去外套遞給周管家,問道:「小少爺今天沒出去?」
晏雪周六日偶爾去老師溫秉山那裡,偶爾是要與同學出去。
周管家搖頭,只說起秦冕來過大宅。
秦勖皺眉:「說什麼了?」
周管家這兩年越發感覺到大少爺身上的強大氣場,只一個神情便讓人不敢不謹慎應對。
他搖了搖頭:「當時我沒在旁邊,沒聽見,也沒有見爭執,只是冕少爺情緒不好,有點失魂地去機場了。」
秦勖點了點頭,隨手拿起客廳沙發上的毯子,走向夕陽下的少年,走到近處道:「小貓?不冷嗎?」
晏雪的白色襯衣衣服染上了晚霞的橘紅光澤,過於寬鬆的款式顯得腰背過分單薄而纖細。
他聽見哥哥的聲音,丟掉畫筆扭頭看過來:「哥哥回家了啊。」
語氣天真而懵懂,一如幼年時。
秦勖雙手展開毯子裹在他肩膀上,把人圈進懷裡用力揉了揉單薄的後背,幫他暖了暖,問道:「小貓,秦冕跟你說什麼了?」
晏雪知道,家裡大小事宜沒有可能瞞得過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