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頌沒有笑,表情很嚴肅,因為他是被取笑的對象。
見邱歸鶴來了,他立刻從沙發上起身,「歸鶴,幫我找回場子!」後半句透出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起因是岑英希連唱三首後嗓子幹得冒火,結果下一首還是他點的歌,實在唱不動了,得歇會兒,他便問另外兩個人唱不唱,不唱就直接切歌。
容頌說這歌他聽過,他來唱。
這家會所的唱歌軟體帶音準和評分功能,容頌唱到一半,簡浩明遲疑道:「容哥,你好像沒有一句唱准了調啊?」
開了原唱,音量較高,容頌專心K歌沒聽見他的話,簡浩明和岑英希開始一句句留意屏幕上的音準器和單句評分,容頌唱完,評分C,正自我感覺良好,他們捧腹大笑起來。
「真的沒有一句在調上,我服了,評分C該不會是因為最低等級就是C吧?」簡浩明抹去眼角一滴淚。
岑英希憋著笑欽佩道:「天籟之音,這怎麼不算一種天賦呢?」
容頌:「……」板臉。
他天生五音不全,人菜還癮大,一進KTV就是半個麥霸。關鍵吧,他跑調得太厲害,以至於自帶一股魔性,往往幾個小時唱下來,同場朋友得餘音繞樑,三日不止。
多名好友控訴後,容頌痛定思痛,為朋友們的耳朵考慮,從此K歌儘量唱自己熟練的、有把握的,換而言之就是跑調沒那麼厲害的歌。這會兒一隨性發揮,兩位損友樂不可支。
邱歸鶴走到容頌身旁,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再看他潮紅的面色,便知道老婆今晚肯定喝了不少酒。
容頌還站著,微微抬起頭,直直地看向邱歸鶴。
邱歸鶴本來不清楚容頌是否醉了,見容頌眼神發飄,不停眨眼,睫毛上下撲閃,似乎有隻蝴蝶飛進他的胸膛,翅膀輕輕撓動他的心。
老婆絕對醉了,他暗道。
第一次同容頌的髮小見面,邱歸鶴彬彬有禮地向他們自我介紹,一一問好。
容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把麥克風塞進邱歸鶴手中,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他的身體竟然晃了一下,邱歸鶴連忙半扶著他坐下。
老婆讓唱必須得唱,邱歸鶴沒有點歌,就著現有的歌單唱了一首,毫無意外拿到SSS評分,聽得人感覺KTV音響設備都變高級了。
容頌抬起下巴,傲視簡浩明和岑英希。
岑英希:「……」
他見邱歸鶴唱完後就放下麥克風,不知道在對容頌說些什麼,沒有注意他倆,便側身附耳問簡浩明:「容哥不會真醉了吧?」
簡浩明同樣悄聲回他,兩人像做賊似的,「三瓶啤酒,以他現在的酒量也就灑灑水的程度。」
「那他這副模樣……容哥他不覺得奇怪嗎,好像讓邱歸鶴幫他找回場子是一件特別自然的事,什麼關係啊就找場子,還沒捅破窗戶紙吧,怎麼和老夫老妻似的?」
「淡定,」簡浩明完全見怪不怪,「你才知道他倆的事,見得少,我老早心裡就有數了,這兩人假戲真做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