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蠱也是怪,解蠱的條件居然是要博取信任,不僅如此,中母蠱者若死了,中子蠱者會筋脈受損,可中子蠱者死了,對中母蠱者全無影響。
下蠱人倒像偏愛中母蠱者似的。
可會是誰給公子下蠱?
又是誰中了子蠱?
亭松完全猜不到,只道:「公子有寶珠可辟百毒,完全也不必擔心毒發,您又又何苦憂心無關之人?」
「憂心?」
本冷淡的一句,從姬月恆舌尖輾轉過,卻平添了些許悲天憫人。
稍許,他又道。
「你說,是竹雪麼?」
第03章 003
竹雪?
亭松這才明了:「原來您讓他當貼身護衛不是因為懷疑他出現得太巧,可能是細作,是疑心他中了蠱?」
姬月恆默認了。
亭松回想一二,又道:「昨夜赤箭抓住女細作時曾檢視過她心口,有道新傷,因而無法確定有無中蠱。至於那少年,屬下留下他時打聽過。他是後面那伙馬隊的人,路過山道上聽聞有個小孩走丟了,見小孩的母親哭得可憐才停下救人,也是因此丟了生計。」
似乎不算太可疑。
姬月恆亦回想起那毫不留情的一摔,惋惜道:「也許不是。這樣的話,那些山賊便死得太過可惜。」
毫不掩飾的遺憾讓亭松心中堆積的疑惑釀成離譜的猜測:「莫非當時他們失手,不是那細作調虎離山,而是您以身為餌想引來中蠱之人?」
難怪要把他支開。
姬月恆輕飄飄地否認了:「不幸罷了,我素來惜命。」
亭松半信半疑,為了公子再拿性命尋樂趣,又道:「但那少年出現的時機合適,的確很是可疑。」
姬月恆對此不置可否。
只淡道:「竹雪。」
「對,竹雪,孤傲如竹,清冷似雪。公子為那少——為竹雪賜的名字當真妙極!」亭松感情充沛地配合著,公子打小就喜歡給身邊人和物件起名,就連那養蠱人自己都不曾起名的蠱,公子也花心思起名為虛妄蠱。
為何是虛妄——
因為公子自幼最討厭被人騙,又怎會信任蓄意接近他的人?
倘若那蠱真要博取信任才能解,不管中子蠱的人是竹雪還是旁人,都註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不對,豈能用狗擬作公子?
只是亭松有一點不解,公子既然不會信任旁人,又為何期待那中蠱之人的到來?甚至為其創造接近的機會。
是認為有哪處可疑麼?
.
「無他,只不過好奇是誰。竟給我下這樣一個可笑的蠱。」
數日後的清晨,晴光大好,亭松伴著公子在水榭後方小樓上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