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公子轉眸,蹙眉看著那花。
程令雪遞花的動作的僵滯了:「莫非,屬下又會錯——」
「不曾。」
公子接過花枝,低頭輕嗅,鴉睫半垂弧度很溫柔:「花很香。」
「公子喜歡就好。」
程令雪暗自欣慰,她長進了,總算有那麼一次猜中公子在想什麼。
公子看了她一眼,只一瞬,視線又落回花枝上:「你很高興?」
程令雪品咂著他困惑的語氣,雖不知他為何困惑,但她說了句違心話:「公子高興了,屬下就高興。」
公子高興了,屬下就高興。
姬月恆看著那清冷杏眸中一閃而逝的柔意,倏然挪眼。
他摘下一朵梔子花,在袖擺遮掩下,緩緩收緊手心,將藏身於那朵花里擾人心弦的邪祟捏得粉碎。
在他們身側,白霜目光從公子手中的花枝移到竹雪面上。
他有了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公子該不會……
「咦,真是巧了,這不是在靈水鎮遇刺的那位公子麼?」
身側傳來一個溫和爽朗的聲音,各有心事的三人被擾亂思緒。程令雪回頭,見一位身穿藍跑的貴公子走來,他姿態彬彬有禮,手持一把金鑲玉摺扇,扇出一道道風流爾雅的微風。
姬月恆置身事外,長指撥弄花枝,仿佛說的不是他。
這人雖有禮,但眼中的笑意帶著難以察覺的高傲,直覺告訴程令雪,這人外皮下也和那些紈絝子弟一樣藏著挑釁與輕視,她倏然戒備起來。
白霜見她和公子都不愛搭理人,只能站出來,禮節得當地朝對方略一見禮:「承蒙貴人掛礙。」
藍袍公子只頷首以示回應,沒怎麼理會他,走向姬月恆:「當日見公子的侍從江上舞劍,覺得甚妙,想來公子也是風雅之人,不知貴府何在?」
程令雪更為瞭然。
同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公子雖也不好親近,但他對誰都一視同仁地疏離。而這藍袍男子餘光都不屑分給她和白霜二人,結交前,還要先探探公子是哪一家的公子,果真是個虛偽的。
姬月恆一直沒回頭,仍對著梔子花枝在兀自想事情。
藍袍公子抬高嗓門。
「這位公子?」
他略微側首,只露出疏離的側顏:「無名之人,不值得結交。」
那人被落了顏面,嘴角抽了抽,溫和地笑笑:「如此,便不攪擾了。」
說完一合摺扇,傲然而去。
藍袍公子的友人上前,半帶調侃半帶寬慰:「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連泠州城第一才子、張府尹家的公子都不知道,竟還如此無禮!」
藍袍公子好脾氣道:「一個被困在輪椅里的殘缺之人,所知甚少也是情理之中,雖有些無禮,但念在他人半身不遂的份上,諸位莫再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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