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自青州?」
「正是。」
兩句打破沉默的寒暄並無不對,可屏後程令雪警覺地動了下。
外間兩位公子同時朝屏風望去。
那客人更篤定他的推斷,朝姬月恆誠摯一揖:「日前在養病,不曾得見恩公,此番一為當面謝恩,二來,有些事若不陳明,恐給恩人添麻煩。」
姬月恆望著屏後,目光溫和,耐人尋味:「是什麼事。」
客人斟酌一二,內疚道:「公子想必也聽到對面船客的言語,事關重大,不敢有瞞。鄙人晏三郎,正是官兵要搜捕之人,但晏某並非此刻!」
姬月恆來了些興趣。
不是因晏三郎的話,而是他說話前看向屏後那一眼。
竹雪怕生,這不算奇怪。但眼前的青年舉止分寸合宜,如此知進退的人,卻會格外留意一個陌生少年。
青州……
「所以,你是被冤枉的。」
眼底難測的笑變得溫和,又有文弱身板、觀音面容,再戒備的人都會放低戒心。晏三郎眼露希冀:「在下亦不曾料到會被栽贓,給恩公添亂,實在內疚。又心有不甘,便厚顏與恩公求助。某雖不才,經商數年亦有些許根基。恩公古道熱腸,若願助某渡過難關,日後恩公有需要,在下絕無二話!」
姬月恆只笑笑。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晏三郎再次鄭重長揖:「某所求不多,有個暫時的容身之處即可。」
姬月恆點點頭。
「只是藏個人,倒不算難。」
他讓晏三郎去尋亭松,晏三郎也不多叨擾,致謝後離去。
房中恢復安靜。
姬月恆兀自斟茶,又拿起空杯另倒了一杯:「可以出來了。」
繡著狸奴戲蝶的紗屏後先是探出一雙杏眸,眸中素有的清冷和乍起的懵然交織,融合得恰到好處,不會太過淡漠,也不過於遲鈍。
像雪中探出的臘梅。
「公子?」
公子抬眸看了她一眼,程令雪知曉他意思,回到他身側乖乖立著,巧妙地用關切掩飾住不安。
「公子不怕引狼入室?」
玩味的笑意早已散去,姬月恆桃花眼裡只有近乎溫良的沉靜。
以及,對身邊之人的信賴。
他沒回應她的擔憂,推來一杯茶:「站累了,坐下品品茶吧。」
程令雪坐在公子身側,接過毫無品茶素養地一口喝光。
耳畔傳來公子平靜的話。
「有什麼好怕的,不是還有你麼?」
「……噗。」
她被茶狠狠嗆住了。
這一嗆咳得她說不出話,公子輕嘆,像個無奈又寬容的兄長,輕拍她後背,手上力度耐心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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