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雪,過來。」
溫柔的低喚讓她受了蠱惑,腦子還沒想明白,已先轉過身。
公子在窗邊,凝著她的臉。
「低一些。」
她不知道他想作什麼,可那目光十足溫和,甚至帶著憐惜,如一盞暖黃的燈燭,她不自覺地低下身。
青年伸出手,俄爾她感覺臉上一涼,被這涼意顫到,她想往後縮,後腦卻被輕柔地扶住。
「別動。」
他的動作太溫和,以至於她儘管愕然,也並未立即掙脫:「公……」
公子的指腹,多了些血漬,已然干透了,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手上的血,長睫竟是輕輕發顫。
程令雪這才明白他是見她臉髒了,她忙去尋帕子,但她一個「少年護衛」,哪會像公子隨身帶著帕子?
「我來吧。」
公子已取出帕子,他仍扶著她的後腦勺,稍用力往下壓。
輕柔的帕子觸上她臉頰。
卻是不動了。
只隔著一掌距離,姬月恆端詳著眼前這張臉,眉眼秀氣,面龐白皙,本是一張清冷秀致的面孔,臉頰上落了幾滴嫣紅的血,頓生出幾分詭艷。
可惜了——
今日的人,來得太少。
這樣清冷的眉眼,倘若多染上一些血,定會很好看。
他一時捨不得擦去。
程令雪見公子遲疑了,想起他喜淨,掙脫他的手直起身,抬起手背,一把擦去臉上的血漬。
「屬下自己來就好。」
動作粗魯,毫無斯文。
就如盛著明月的靜湖中投入石子,摻雜著血色的清冷美感被徹底打碎了,姬月恆輕嘆,遞上帕子。
「斯文些。」
「好,屬下儘量……」程令雪接過帕子,用力地在臉上呼啦一把。
姬月恆:「……」
.
本以為還會有探子前來,不料這夜竟是過得風平浪靜。
清晨,青松苑那人不約而至,程令雪本要離園,又裝作關心公子的模樣賴了下來,和赤箭亭松守在外間。
晏三郎慚愧道:「此前見赤箭小兄弟對那玉蟾感興趣,留著無用,便轉贈於他,不料惹出事端。」
昨夜的消息自是姬月恆讓赤箭告訴晏三郎的,他讓亭松倒茶:「是唐突了些,但杜二爺也是記掛晚輩。」
晏三郎無奈苦笑:「恩人想必是被那位長輩迷惑了,他對在下絕無善意,恨不能趕盡殺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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