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這樣,亭松越不忍。
他跟在公子身邊數年,流水的貼身護衛,鐵打的公子。可竹雪來了之後,公子情緒比從前波動了許多,也多了些人情味,讓他十分安心。
但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公子遠離竹雪,定不只是因為沒了興趣,很有可能是動了心。
依公子習慣,讓他痛苦的人,不僅不會留,甚至還會……
遠離已是極度隱忍下的例外。
最好別問。
問了指不定公子會做什麼。
亭松婉言道:「該交代的公子都轉述給我了,讓你不必再跑一趟,時辰不早了,再不收拾該晚了。」
程令雪如何聽不出?公子要她今日就走,且不想見她。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但不意外,從前也是這樣的。
她只知道不要輕易依賴別人。
可公子文弱,她不會想依賴他,相反,平日都是他依賴她。她也因他偶爾的讚許和偏袒生出錯覺,以為能靠「真誠」錦上添花。可她忘了,別人對她的依賴也可以輕易抽離。
好在,還有這沓銀票。
眼下公子執意放她走,她的性子也不允許她賴著別人。
先離開,過後再說。
.
「公子,竹雪走了。」
「好。」
緊閉數日的窗已打開,清風吹入屋內,人也跟著清爽不少。
姬月恆近乎漠然。亭松猜不准他會不會在過後對竹雪如何,念及竹雪年紀小,亭松不覺想為少年添一重保障:「屬下去時,竹雪以為您又難受了,滿臉緊張。聽到您讓他拿錢離去時非但不欣喜,還以為是他做錯了什麼事,難過得跟沒人要的小狗一樣,子苓走時也沒見他這樣難過。對了,」
亭松猶豫稍許,道:「竹雪走前,讓屬下問您一句話,公子要聽麼?」
窗內的人動了下。
姬月恆拾起桌上的剪子,開始專心地修剪花枝,頭也不抬。
「是什麼話。」
亭松忙回憶了下。
當時少年小心地把銀票收入袖中,清冷的眸子波動須臾,又淡淡地垂下眼,猶豫稍許,終是問出來。
「公子那日,是不是後悔上樹了?」
鋒利的剪子猛一合。
啪嗒——
開得正盛的花從枝上落下。
姬月恆什麼也沒說,拾起花,竟是要放回原處,察覺到自己的意圖,他怔了怔,又剪下一朵。
悔麼?
「不重要。」
.
旅店昏暗,只窗前才能借來一點日光,就著稀薄的光,程令雪指'尖輕動,數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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