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場夢?
她呆呆坐在榻上,不敢置信,指尖輕顫著觸向畫上桃花,這裡……在夢中似乎被揉過,若不是夢,應該會有點酸澀,忍著難堪,她試探輕捏。
「嘶……」
沒有酸澀感覺,但是夢中的記憶在瞬間從指端蔓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程令雪又揪著眉,照著昨夜公子那般,觸碰題字邊豆大的印章,僅一碰她便似被蟲子蟄到,腰肢都軟下。
太、太要命了!
程令雪擰著眉頭,指端在錦被上搓來搓去,總算把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潤澤黏膩擦乾淨。看來只是夢……
昨夜亭松就囑咐過稱飲了解藥會致幻,她也早有準備。
誰知道會是那種幻夢!
她晚節不保了……
程令雪捂著腦袋,頭都快炸掉了,她扯過被子,把自己整個人裹成一團,像個縮頭烏龜蒙在被子裡。
咚、咚。
聽到叩門聲,程令雪驚坐起,深吸幾口氣最終去開了門。
她沒戴面紗,素麵朝天,侍婢眼中閃過驚艷:「亭松大哥說,要看看解藥效力如何,邀姑娘前去主院一敘。」
卻見少女惶恐睜大眼。
清冷眉間寫滿了生無可戀。
第32章 032
青松院到玉恆居並不遠。可程令雪像一隻蝸牛慢吞吞竟挪了快一刻鐘。
到了園中,公子仍舊坐在窗邊安靜看書。她腳下亦放輕,心中默念著:「他看不見我,他看不見我……」
可剛走到廊下——
「竹雪。」
很是稀鬆平常的一句問候,和從前每一次一樣,程令雪頭髮都被這一聲輕喚嚇得快要豎起。
她當即成了個木頭人。
但僵滯並未減去清姿中的曼妙,姬月恆望向少女。
她褪下了少年衣袍,換上衣裙,雪中青竹成了覆霜柳枝,雖穿了身尋常的侍婢衣裙,仍不減清冷出塵之姿,朦朧面紗遮住她全貌,只余那一雙底色溫軟,目光疏離的清澈杏眸。
不過分溫軟,也不過分清冷。
就像加了冰的糖水。
姬月恆廣袖下的長指輕捏,眼前浮起昨夜她在他懷中極致綻放的模樣,眸底掠過一抹暗色。
半垂的眉眼仍沉靜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