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錢家人的船隻。
他不該即刻遠離錢家人麼?
公子嗓音隱忍而低沉,回應她的困惑:「此藥並無大害,只是會讓我人前失態,需在廂房中暫避。我猜那人給我下這樣的藥,是希望我被藥力所控冒犯姑娘,好斷了杜公子念想。」
他措辭含蓄,可程令雪明白了,她的臉「噌」一下緋紅。
公子長睫輕顫:「姑娘想必也猜到了,是……催'情之藥。」
這話經由公子迷離喑啞的聲音說出,落在耳邊,便很催'情,程令雪想起自己那些色'迷心竅的夢境。
她話語都亂得不成調。
「公、公子……可有帶解藥?」
解藥不就在眼前?
姬月恆看著她,無奈地搖搖頭,嗓音雖染了情慾,可他靠在榻上的姿態仍是克制:「不知藥力如何,聽聞有些藥中了之後若不交'合,便可喪命。」
這兩字讓程令雪腿都軟了,哪怕那些亂夢中,也沒那樣過!
她無措地對上公子迷離目光。
公子躺在榻上咬牙隱忍,額上不斷滲出熱汗,他極力克制著,隱忍緊繃的下顎線條凌厲,更顯矜傲。
可那雙漂亮的眼眸春意瀲灩,眼尾一抹飛紅如一道魚鉤。
中了藥的公子有種矛盾的好看。
像神祇墮入紅塵。
清冷禁'欲,同時又勾人。
程令雪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她暗中掐了自己一把,這時候想這些豈不是趁人之危?!
再看公子時,她道貌岸然許多。
可公子卻開始不對勁,他看著她,目光灼灼,很是燙人。
程令雪從中看到了渴望,猶豫之時,青年薄唇張合,似在說什麼。
她上前兩步,聽清的那一刻,渾身呆滯。手一緊,公子握住了她,帶著乞求與渴念:「幫我……」
這兩個字就如一根繩,把適才他口中的「合'歡」,「催'情」連成一道通往湮邪世界的橋,而那橋的兩端——
連著她和公子。
這橋一旦搭起來,這幾日因為服解藥而做的那些羞恥夢境便要成真,他們純潔的關係會從此崩壞。
她被公子滾'燙的手熾到,倏然甩開,不敢看他:「抱歉,我……」
這觀音似的公子,她下不去手!
可看到公子死死抓著被褥,青筋暴起的手,程令雪又動搖了。
她怕公子死……
公子這麼文弱,要是支撐不住藥力一命嗚呼,她這五個月白干!
況且,他也是受她和杜彥寧的過去牽連才被錢三姑娘下藥。
罷了……
就當她是又做了一回夢。
公子好看,她不虧。
程令雪咬咬牙,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上前兩步,又發了愁。
「可我不懂啊……」
姬月恆已被折磨得要瘋,在話本上看到有關情'藥的敘述時,他不屑一顧——再磨人的藥能比他自幼所中奇毒還可怖?然而終是低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