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雪硬著頭皮照做,她很聰明,他說一句,她照做一句。
少女常年練劍,手上生繭,擦過刀柄上端時粗礪而激盪。姬月恆喉結滾得更為劇烈,按在她腰上的手扣緊。
他大力把她往懷裡揉,一手扣著腰肢,一手輕順她頭髮。
「可否,再快上一些……」
他語氣中極力不透出任何情慾,像個寬容耐心的兄長。
可聲音卻越發喑啞惑人。
程令雪有些受不了。
他身上的熱經由她手上傳到四肢百骸,她的後背出了一層汗。
得儘快磨好劍,把血放出來。
程令雪死死閉上眼,豁出去了!
她用從前急著去殺'人時磨劍的速度,身後長發都在曳動。
耳邊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簌簌的聲響,還有頭頂青年越發急促的氣息,她的氣息也亂了。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
「嗯呃……」
公子喉間發出一聲痛哼。
程令雪手心一空。
她呆住了,愕然低頭看著手中的匕首,腦子一片空白。適才還鋒芒畢露,怎、怎麼就成了條死魚?
甚至仿佛有魚腥氣漫開。
手心儘是溫熱的血,從魚口中汩汩湧出——不,是公子的血,他一動不動,扣著她腰的手漸松。
這是……已經放血成功了?
她抬頭,公子仍摟著她,看她的目光有些無助,甚至渙散。
仿佛,她是主宰他生死的神。
一旦放手他就會死掉。
的確會死掉,姬月恆恍惚想著。
他只知道話本中說那是讓人自甘墮落,欲'仙'欲'死的樂事。
卻從未想過,竟如此可怕。
那一刻,他只想與她抵死相擁。
最好,每寸骨血都交融。
再不分離。
程令雪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心怦怦亂跳,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公子,好了麼?」
剛出聲,公子放在她身後的手猛一前扣,她和他貼上。
僅僅一瞬,又死灰復燃了!
程令雪整個人懵了,看向公子,和這幾日的疏離不同,此刻他的眼底晦暗翻湧,是濃烈的占有欲。
被禁錮在懷中,按住那一點弱點命門的夢無比真切。
姬月恆也沒想到會這樣。
僅是與她對視。
他克制地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藏住眼底可能會嚇跑她的惡念。
可心裡的惡壓不住。
他目光驟暗,勾起的眼尾染上昳麗到極致後的荼靡。
「抱歉,令雪姑娘。
「此毒甚烈,還需麻煩你一回。」
聲線斯文溫靜,那觀音面容不受他身上駭人的鋒芒影響,在這樣曖昧的氛圍中,反而有著不可褻瀆的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