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恆輕嗤。
她的本事可不小。
想到她在赤箭跟前坦胸漏背,他眉間湧起幾分煩躁。
當初就該自己去看。
是他不願承認自己為一個少年心動,對親自試探心有牴觸,憑白讓自己被她牽動情緒。
姬月恆看著赤箭,幽幽道:「除了腹肌,別處還看了麼。」
赤箭心頭不妙。
姬月恆和竹雪還真是一類人,動不動就幽幽地盯著別人,瘮得慌。
他還想繼續看這二人的熱鬧,並不想被遣退,故作無辜道:「只看腹肌,難道不夠麼?屬下當時也想看得仔細些,但竹雪有難言之隱,她說她受過傷傷了命根子,我尋思著這太傷自尊,也沒看。」
姬月恆不由發笑:「命根子受過傷,虧她想得出來。」
她有過命根子麼?
赤箭笑道:「屬下也是聽了這一句才相信,要是竹雪是女子,怎麼會知道男子的命根子是什麼意思。」
說著往水裡扔了顆石子,平靜的水面驚起波瀾:「再說,竹雪那樣怕生,也不像是有過男人的樣子啊!」
姬月恆倏然眯起眼。
眼中盪開洶湧波瀾,日光下平靜的觀音像已不知不覺被邪祟侵擾。
罷了。
赤箭來歷可疑,留下他本就另有目的,如今他甚至還可能是小騙子的同夥,眼下為難他,只會驚動他好不容易誘入籠中的小狸奴。
姬月恆斂神,叫來亭松:「可以讓趙嬤嬤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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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雪回到別院時,玉恆居來了位客人,是個頗和善的嬤嬤。
看模樣,是公子上次所說他兄長派來照顧他的趙嬤嬤。
嬤嬤一見到她,眼睛都亮了起來:「這位便是九公子身邊的令雪姑娘吧?哎喲,這真是生得仙女似的!」
九公子自幼體弱,早年又一直被已故的家主關在山莊裡不得見人,又因身中劇毒活不到及冠,因而這些年也不像族中其餘公子那般早早定親。
這幾年夫人尋到了解毒的法子,可九公子大抵是擔憂,或是有其餘顧慮,仍是不近女色,連個身邊人也無。
不久前長公子和夫人聽聞九公子身邊有個秀氣的少年護衛,深得信重,以為九公子是斷袖。正好九公子來青州小住,便將她派來,好敦促九公子的起居日常,順道確認一二。
大公子說了,讓她幫著掌掌眼,並說九公子喜歡的女子即可,不必在意家世容貌,若能掰回來,日後娶妻生子,自然最好。但要實在斷袖……便罷了。
趙嬤嬤豈會輕易服輸?於是乎半月前,她壯志勃勃地來到青州,立志要把九公子引上正途,可剛一來就被派去別處,今日才被召回。
聽亭松說,九公子別院裡藏了位女子,趙嬤嬤自然不信。
九公子性子疏離,怎會搞金屋藏嬌這一套,莫不是個幌子吧?
沒想到真藏了。
此刻趙嬤嬤見著程令雪,雖欣喜,也持懷疑態度。
程令雪自然察覺出來,想起她和公子定下的那個交易。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