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相信,扶住她那在半空中不斷墜下的心,公子那樣清冷的人怎會……理智讓她往另一處想去,難道真是看出她是竹雪假扮,在試她?
她小心掐了掐他,公子眼帘仍舊緊閉,沒醒,程令雪繼續試探:
「若竹雪真是女子,她不就騙了公子?公子不怪她?」
「唔,要怪麼……」
公子低吟沉思,許久才道:「乖乖留在我身邊,可以原諒一回。」
程令雪懸著的心終於落入谷底。
良久,她說不出話。
公子將她摟得更緊,夢囈道:「嗯,怎麼不說話了……」
荒唐,太荒唐了!
程令雪渾身僵直,腦子一片膠凝,只有眼皮子偶爾木然眨一眨。
青紗帳內陷入死寂。
臉深埋在少女頸窩的青年眼帘輕闔,未搭在少女身上的那隻手長指輕抬,在被褥上輕點。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她加在糕點中的幾味藥看似尋常,卻不知有何效用,十有八九與她扮作男子接近他的緣由有關。
若他原諒她,她會怎麼選呢。
真是讓人期待。
可姬月恆不曾料到。
他等來的,不是她的拒絕,也不是答應,而是——後頸的鈍痛。
「……」
程令雪定定看著自己的手。
心情複雜地,她對公子道了句對不起,而後扒開他的衣襟。
青年的胸膛白皙,雖不算健壯,但也並非骨瘦如柴,玉澤的肌膚和恰到好處的薄肌相得益彰,那兩點暈開的淡粉更如錦上添花,很是誘人採擷……
呸,她在瞎看什麼。
程令雪驅散色念,目光定住了。
公子身上玉白無瑕。
沒有蠱印。
擔心看漏了哪一處,她一咬牙,將他的上衫都褪下來,前前後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還是沒發現蠱印。
只是公子小臂上,有一處舊傷,兩三存長,算不太深,依她過去受傷的經驗,看那傷疤的痕跡,似是重複用刀劃出的,大抵是公子每次發病時以痛止痛留下的痕跡。
程令雪嘆了口氣。
她又鼓起勇氣,把公子下衫也扒下,漲紅著臉,一寸寸看過。
還是沒有。
她匆忙把衣裳給他穿好。
又扒開自己的衣襟,她的心口,也沒有蠱印。故而——
她的蠱毒,解了!
程令雪激動得雙手發顫。
五個月了……
因為這蠱,她日夜難安,還要守著女兒身怕公子發現,公子性子還尤其古怪,飄渺如霧,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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