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該心軟選擇多留幾天,不該在他做夢時讓他多抱幾次竹雪。
更不該,在方才答應幫他。
萬一到時他分不清,與她做戲時過了火,她又是個大色'鬼,最終可能是她把公子吃干抹淨,逃之夭夭。
而公子失了身,以為自己認錯人,又發覺心上人竹雪杳無音信,病弱之人本就多愁善感,萬一他在雙重打擊之下一個想不開,要懸樑自盡……
那她可真是罪孽深重!
思前想後,忍著內疚、壓下不舍,程令雪果斷決定——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現在就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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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簡單的一個字。
背後卻有諸多考量,什麼捨不得公子,怕公子失落都是浮雲,她該愁的是怎麼跑能讓公子少生氣一些,免得他設下天羅地網抓捕她。
不如就利用錢家吧。
尤其是那位色膽包天的錢家三公子,上次她急著拿帳本,只踢了他命根子那處兩腿,沒想到那惡棍命大,聽說有名醫看顧,竟沒傷著要害。
留著他也是個禍害!
待這個簡單的計劃成形時,程令雪已身在青松苑,用身上藏做暗器的銀針,在指尖一刺……
十滴血過後,熱意散了些。
又取出她放在包袱中的夜行衣和匕首,綠裙逶迤落地,眨眼的功夫,暗室中立著個黑衣少女。
月色透冷,映著墨衣少女清冷的一雙眸子中,折出清冽寒芒。
清冷孤絕的身影融入月色。
掠過層層樹影,越過重重瓦頂,程令雪在月下急掠,澄淨的杏眸只余無情的冷冽,一如手中出鞘的匕首。
錢家有處別業,離公子別院僅二里地,日前,公子暗中派人動手腳,從亂葬崗弄了個女屍,設計讓錢三公子的人抓到個死去的「女刺客」。
錢三公子因色'欲薰心致家中帳簿被竊,惹錢老爺大怒,罰他在別業禁閉。他急於將功補過,指鹿為馬,稱那女屍便是偷竊帳本的舞姬。
此刻,錢三公子正在別院獨自賞月,算著解禁的日子,忽見不遠處的牆頭上立著個窈窕倩影,一身墨衣的少女孑然而立,伶俜的身姿如月下蓮花,烏髮隨夜風飄揚、腰肢盈盈一握。
屢屢幾道弧線,足以勾勒出一個柔美又有殺氣的少女模樣。
太勾人了。
錢三公子眼一亮,想起上回教訓,按住色'心要叫護衛。
剛一動,那少女也動了,姿態悠閒,做了個抬腿踢蹬的動作。
挑釁之意十足。
錢三公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那個賤人!是那個勾得他沒了魂,險些把他子孫後代踹沒的小賤人!
還來嘲笑他!
太、太囂張了她!
錢三公子腦中最後一絲旖旎消散,怒聲呼喚護衛:「來人——」
橫空飛來個東西。
他的嘴,被一隻臭鞋堵住。
錢三公子惱極,喚來身邊最頂尖的護衛,氣道:「追!把你家祖墳挖了也要把那囂張的小賤人給爺抓來!」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