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的所有戲文典籍上關於如何籠絡人心的片段都變得空白,喉間一時失語,不知說些什麼才合適——
「沒事,都過去了?」
安慰一句,便真能「過去」麼。
別怕,我在?
可她想要的是相信。
故而,該說「我會一直信你」是麼?
這句話似乎很合適,但他真的可以做到一直相信她麼,這一次,也是察覺到被冤枉是她心結,這才明白——她既然討厭被冤枉,便不會說謊,
姬月恆唇角無奈輕牽。
他讀過的書里教他如何籠絡人心,如何步步為營地狩獵。卻從未教他如何真心實意地待人。按理,這時即便他不曾信任過她,只要說上一句「我相信你」,便可哄好她,皆大歡喜。
但他突然不想這樣。
最終,他只是伸出手掌安撫地順著她後腦勺,似安撫淋濕的狸奴。
程令雪仍背對著他,卻似乎卸下了某種戒備,肩頭緩緩松下,反正也是在夢中,她開始嘟囔著自語。
「姬月恆,混蛋。」
獨自舔傷的小刺蝟,突然成了炸毛的狸奴。姬月恆愣了下,溫聲:「他怎麼個混蛋法,我也想聽一聽。」
像在巷尾閒聊的大爺大媽碰著侃大山的同伴,程令雪來勁了。
她徹底清醒,睜開眼坐起身。
姬月恆亦坐起。
「醒了啊,身上還好麼?」
程令雪沒應,她怔怔地環顧周遭。
奇怪,她還真坐在一處巷子裡,對面是個生得神仙麵皮的文弱書生。
看起來溫良可欺的樣子。
低頭一看,她的手變得皺巴巴的,看來是成了個老太婆。
程令雪心裡有了些數,她問對面「書生」:「你是我兒子?還是女婿?」
姬月恆被問得微愣。
他很快瞭然,有些毒來自南疆,容易致幻,她這是出現了幻覺。
他笑了:「是鄰居。」
鄰居啊……程令雪抬頭環顧「巷子」兩眼,嫌棄道:「這巷子又小又破,我老了怎麼混成這樣,你這書生更可憐,年級輕輕也混得一塌糊塗……」
說罷盤腿而坐,打開話匣子。
「他心眼不好。
「麵皮白,但心黑。」
姬月恆唇角輕牽,笑了。
他頭一回覺得,她罵他也比她不理他、獨自舔傷更好些。
他認同頷首:「是這樣。」
有了一致的討伐對象,臨時組成的閒聊同盟便有了相見恨晚之感。
程令雪看著對面「書生」,好心提醒:「我都老了,他應該也成了個怪老頭,也不知道在哪……他會用毒,你要是碰到了,千萬離他遠點。真躲不開,趁早選個風水寶地,聽說依山傍水的地方好,靈水鎮就很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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