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著懊惱睡去,姬月恆則側躺著,描摹著少女的背影,腦中又迴蕩起親眼看她愉悅顫抖時生出的巨大快慰。
當初在話本中看到諸如此類的片段,他只覺得噁心,今夜卻甘之如飴地做了。
甚至直到如今,仍在莫大的滿足感和失去掌控的不安之間浮沉。
俯首稱臣去取悅她帶來的快意,竟比掌控和馴服帶來的還要強烈?
快慰到頭皮發麻。
很古怪。
失控的滋味令人不適。
姬月恆翻過身,與她背對背躺著,輾轉反側,又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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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苓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
自打前兩日公子幫令雪姑娘揉過一次藥後,這兩個人似乎變了。
公子待姑娘仍舊溫柔體貼,言行舉止卻比更為端謹,是貴公子式的矜持。
沒錯,是矜持。
令雪姑娘也是,眉間那股冷然疏離的勁兒更甚從前,讓人不敢接近。
怎雙雙端起了架子?
茯苓好奇地望向馬車內。
用於遠行的馬車十分寬敞,爐中淡煙繚繞,翻書聲一聲接一聲,姬月恆在認真看書,程令雪在認真發呆,雖各有各的忙出處,卻透出無言的尷尬。
兩日了。
程令雪暗暗掐指一算。
距離撞見姬月恆發病,又在昏頭之下和他交吻的那一夜才過去兩日。
她卻度日如年!
想到去洛川要走上一個多月,程令雪就覺得這一輩子看不到頭。
抬眸覷向姬月恆,玉白的手持著書卷,正看得專注,雲淡風輕,儼然一派讀書人風範。和前幾夜埋頭在她腿……
要命……程令雪並緊膝,對面青年握著書卷的手在同時收緊。
她想歪就算了,他怎麼也是!
程令雪一緊張,手中茶杯一歪,茶水打濕裙擺,她故作鎮定地想擦一擦,卻因沒有隨身帶帕子的習慣摸了空。
姬月恆握住她的手,取出帕子替她細心擦拭,從容得很:「燙到了麼?」
她抿抿嘴:「無礙。」
馬車駛到一處鎮子附近,程令雪眼尖地瞧見有一婦人在賣炸糕。
她忙抽回手,趁機溜下車。
姬月恆看著地上濡濕的毯子,眸中一霎晦暗,忽而又笑了。
到了賣炸糕攤子前,程令雪仔細看著招牌上顯眼的「江氏炸糕」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