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令雪才發覺他也穿著一身裡衣,和夢中那個小孩一樣。
那個夢也太貼合實際。
她失了神,姬月恆已走到面前,在她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他捧起她的臉端詳了許久。
「就算是你,也無礙。」
「你在說什——」
程令雪詫異地發問,他卻已篤定地吻了下來,吻如綿綿春水,溫柔地侵入她的口中,仿佛故人重逢時的寒暄。
她漸漸被春水席捲,也顧不得琢磨那些令她覺得怪異的點。
這溫暖池水泡得人滋生惡念,程令雪張口讓他吻著,手不覺攀上姬月恆的肩頭,身上忽而一輕,她回過神時已躺在邊上巨大的溪石上,溪石足有貴妃榻那麼大,略有些坡度,人躺上去時身子順應了溪石的弧度,似一枝彎折的竹枝。
這樣一來,她整個人如被展開的書冊,被看得分毫畢露。
這池水剛好與溪石齊平。
躺下去時,只要水波微動,一波波的溫泉便會漫到身上來。
很舒服,但有些怪異。
姬月恆俯下身,無聲凝著她。
少女潮紅的面容和一張稚氣的小臉徹底重疊,那一刻,過去的記憶無比真實,猛地沖入晦暗無底的心裡。
因為自責、遺憾,他心裡有個空洞,積年累月,越擴越大。
如今這一空洞倏然被填滿。
但新的空洞生出了。
她為何會與他重逢?又為何與他一道中蠱?背後是何人從中攛掇?
以及她……
會怪他讓她顛沛流離麼?
這些疑惑化成刀,在他心裡挖出一個個血淋淋的空洞,每一個空洞都可能裂成一道深淵,把他拉下……
姬月恆描摹著她眉眼。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你……」
他輕顫的指端拂過她眉間,逐漸用力,強烈的不安漫上。
似有什麼即將失去掌控。
要將他扯入深淵。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習慣。
話本中只說一對男女羈絆越深,感情越深刻,可乍然發覺他們之間多了一道羈絆,他為何反而無端恐懼?
「為什麼?」
話本也解釋不清。
水霧在姬月恆周身蒸騰,將青年的長睫濡濕,就如淋雨的鴉雀。
他看著她,目光逐漸渙散。
分明是她被壓在下方,程令雪卻覺得被壓住的是姬月恆。他極少會露出茫然的神色,濕發纏著脖頸,格外易碎。
好想蹂躪啊……
這個念頭一出,程令雪鬼差神使地抬起身子,朝著他喉結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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