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忽像個和藹的長者,對她的性子了如指掌:「你這孩子最怕死,但師徒一場,我豈忍心傷害你們,和你師妹護送我離去,我還你們自由。」
江皊惱恨又猶豫,咬了咬牙。
她剛朝前邁步,姬君凌眉心一凜,打算出手制止她。
但江皊已先他一步。
噗嗤——
劍光閃過,卻直直刺入姬忽的心口,姬忽不敢置信地往踉蹌後退,欲抬袖放出毒藥,被程令雪迅速上前按住,被師姐突然的變故驚住,她擔心江皊的毒,她制住江皊,質問姬忽:「解藥。」
「師妹別跟他廢話!」
江皊刺入的動作雖堅決,可臉上卻煞白,手亦不住顫抖,眼中倏然迸出淚意,罵罵咧咧道:「呸,你個老騙子!你殺了我們師父!利用了我和師妹這麼多年!我江皊是怕死,但也不能讓你騙得團團轉……但你沒想到吧,是赤箭給了我解藥,也是他把我從密室里劫走的!」
她抽出劍,看向愕然的姬忽。
姬忽雖不信任赤箭,但沒想到,這個最怕死的弟子、被他用作威脅程令雪的一枚棋子,竟會是給他一劍的人,他不甘心道:「解藥只我有……」
江皊越發憤然:「那又怎樣!就算赤箭的解藥是假的我也要殺了你!對,我是怕死,但你不能用怕死拿捏我!」
看向滿眼擔憂的程令雪,她又繼續道:「赤箭讓我給你們帶話,他給師妹和姬九公子下的蠱不是什麼博取信任的蠱,只是尋常蠱毒,毒發時若不在對方身邊,心裡會難受空落,不損及身子!他聽從你命令要給他們兩人下蠱,只是因為被他們兩人坑過,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好過,才要添亂。但並非聽從你命令,你也別想用蠱、用毒控制我們!」
程令雪不敢置信地低喃:「他為何給我下蠱,我不記得何處得罪他……」
她看向姬月恆。
姬月恆亦在看著她。
沉靜的眸中全無訝異,顯然他早已知道下蠱的人是赤箭。
走投無路,姬忽口中噴出鮮血,卻不見絕望:「哈哈……我本也活不了幾年,如今再一次敗了又如何?!只是臨死前,不想讓背叛我的人如願以償罷了。」
他轉向姬君凌,冷嗤道:「我兒,你的野心像我,情上卻不夠果斷,既然覬覦繼母,又何必顧及倫理?不過,你可能還不曾體悟一個道理,親情也好,男女之情也好,與權勢從來都不可兼得,為父會在泉下見證著日後你面臨兩難抉擇之時,做出與我一樣的選擇!」
姬君凌冷道:「我不會讓自己陷入抉擇,所謂兩難不過是弱者的託辭,父親放心去與母親團聚,二十七年前,她為你喪了命,你也該還給她了,至於郡主和阿九,兒子會替你好好照顧。」
姬忽捂著心口的血洞笑了。
又轉向安和郡主,冷厲的眸稍緩:「雲兒,夫妻一場,你不是放不下阿九,又想回昭越麼,為夫已預先給你備了份厚禮,日後,你會如願的。」
不待安和郡主質問,他撐著最後一口氣,轉向姬月恆,更為溫和:「當年是爹爹對不住你,你的阿娘想回昭越……我便設計讓你身中奇毒,如此,才能留住她,你怪我也無妨……但你日後總會理解我,因為你和爹爹很像——戒心重,喜歡什麼就務必要握在手中,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情啊愛啊,都不如掌控來得安心。連情,也算一種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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