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皊拍了拍她的肩頭。
「親緣是斬不斷的,我倒羨慕師妹,我在世上,已經沒了家人。」
程令雪轉身,像姬月恆撫弄她腦袋那般,揉了揉師姐發頂。
「別怕,我的家人便是你的。」
江皊原本笑嘻嘻的,突然摟住她,像孩子一樣哭道:「嗚……師妹,還好我們都好好的。其實我怕得要死,怕赤箭給的毒藥是假的,但老騙子太可惡!想藉著我怕死的弱點拿捏我,想得美!」
心頭五味雜陳,程令雪眼底亦噙著淚意:「是啊,我們都撐過來了,為師父報了仇,也得到了自由。」
江皊點頭:「就是五年太虧。」
話說完,程令雪肩膀忽然一下下地輕抖,她以為師妹哭了,慌忙地抬起頭,卻見少女杏眸中藏著笑。
「師妹,你不是受了刺激吧?」
程令雪淡道:「不是。」
她掏出一疊銀票:「我同姬家長公子要來的。不管怎樣,我們為他爹辦了五年事是真,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天降橫財,江皊如在夢中。
拿著銀票,她突然又很想笑,難以想像,師妹會頂著副清冷生分的神情,冷著臉開口要錢,那位同樣像冰垛子的姬長公子則冷著臉掏出一疊銀票。
她好奇地問道:「他什麼反應,會不會惱羞成怒,還是鄙夷?」
程令雪偏著頭回想一番。
當時那位不怒自威的姬家長公子一愣,匪夷所思地看她。
「你和你爹爹,很不一樣。」
想到爹爹,程令雪又漫上不安,十一年過去,爹娘可記得她?
不安伴隨著暖意,縈繞程令雪心頭,陪她度過一個冬日。
冬去春來,春盡夏至。
安葬好師父,程令雪和師姐分道揚鑣,江皊去遊山玩水。
而她,則孤身來到江州。
輾轉穿過人來人往的街市,程令雪停在一戶人家的朱門前。
欲叩門的手遲遲落不下。
總算下定決心,院門突地從里打開,攪亂程令雪的勇氣。
她下意識後退一步。
是位老僕,應門後看清她面容,竟是一怔,驚訝地揉揉昏花的老眼。
「二小姐?」
又搖搖頭:「像,又不大像,二小姐才回府,穿的也不是淺綠衣裙……」
聽到這一句「二小姐」,程令雪想起錢四姑娘口中的江州少女。
是她的妹妹麼?
在她缺席的歲月里,爹娘已有了新的孩子,似乎還不止一個,多年前走丟的女兒,是否已逐漸被他們遺忘?
勇氣縮回殼中,在老僕問起她姓名時,程令雪倉促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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