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禮貌回應了句,「嗯,關門了。」
盛昕音還沒來得及想這茬,楊帆說周嶼是孤兒,那他不住校的時候都回哪裏呢?
出了急診,來接盛昕音的司機已經打著雙閃在路邊等待。
空氣中水汽很充足,暴雨洗去微塵,帶來黏糊糊的潮熱。市醫院正對著一座中央廣場,市政栽種了許多梔子樹,正值花期,清香四溢。
盛昕音深深吸了一口,「好香啊。」
周嶼卻像沒聞到似的,根本不接話,盛昕音仰頭看了眼他鼻樑上固定的紗布,擔心地問:「會不會影響嗅覺啊?」說完又覺得是無稽之談,所以不待他回答,接著囑咐了句,「你要小心傷口。」
周嶼惜字如金,「沒事。」
「還是要注意,你鼻子這麼挺,萬一恢復不好,塌了多可惜。你不知道,多少人想做醫美整成你這樣……」盛昕音想起和大學同學茅茅一起追星的日子,發散道:「如果你去當練習生,這樣的外形氣質,放眼全亞洲都沒有代餐,隨便找個經紀公司包裝一下出道,絕對是團裏的 C 位,Ace,我再花錢給你打投一下,肯定人氣斷層!」
這些詞語都不在周嶼認知的涉獵範圍內,他輕輕皺了皺眉:「什麼?」
「呃……沒什麼。」盛昕音發覺自己又犯老毛病扯遠了,還是先活下來再說這些有的沒的吧,她嘆口氣,從造星計劃回歸正題:「你晚上住哪裏?我讓司機送你吧。」
周嶼拒絕:「不用,你先走吧,我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
盛昕音明顯不太相信,遲疑道:「那個混混說,你……你是……」
「孤兒?」周嶼打斷她的吞吞吐吐,嗓音冷冷的,「他說得沒錯,我從小就沒有爸爸,我媽……」
他停頓片刻,微微偏過臉,「我當她死了。」
盛昕音萬萬沒想到周嶼竟會說出這樣的重話,「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很好,你不是在作文裏寫她帶你放風箏時給你繫鞋帶……」
周嶼輕哂,「應付考試隨便編的你也信?我跟她——」
他像是說不下去了,話鋒一轉,「我真有地方住,很晚了,你回家吧。」
周嶼這個樣子,盛昕音也不好繼續追問,她看了眼時間,確實不能再耽擱,坐上後排座位。車子平穩駛出,在路口等紅燈時,她側過臉,剛好看到車窗外周嶼轉進一條小巷子。
盛昕音收回目光,忽然想起還有個很重要的問題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