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拔腿狂奔。
他甚至不忘把那具屍體背在背上——萬一對那怪物真正有吸引力的只是這具身軀呢?
故意泄露的一點氣息給自己加碼,代價就是九死一生。
跑到車庫,跑到車庫就好了!
特意布置的炸彈,會是他和這些東西一起埋葬的讚歌。
說來也神奇,他和他的同期們,有一半都死在這東西手下。
安室透轉頭看去,卻絕望的發現,那怪物……停下了。
它停止了追逐。
哪怕是兩具鮮活的□□,也無法引起它的注意力嗎?
這個距離太遠了。
遠到就算引爆炸彈也無濟於事。
背上的屍體落下,如同從未升起的太陽一樣。
他明明已經在黑暗裡待了那麼久。
怎麼,一直都沒有人接他回家啊。
淚水將臉上的血跡衝散,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
十年的時光,在黑暗中摸爬滾打已經成了本能。
只怕是過去的自己,都不敢認現在的他吧?
浸潤的太久啦。
我,還能回家嗎?
hiro,hagi,班長,松田……
對不起……
】
第56章
天幕一出,安室透的算是不剩多少了。
搖搖欲墜啊。
旁邊黑方的幾人眼神都不對了。
「波本。」琴酒將槍口對準了他,「解釋。」
「我覺得,我不需要解釋什麼吧?」波本,不,降谷零冷笑一聲。
「你們想要聽什麼呢?」
桌上的酒液玲瓏剔透,但依舊沒有他那蜜色的肌膚在燈光下耀眼,金髮的青年仰著頭看過來,無端的帶上了幾分傲氣。
「是我在警校時的同期,還是我那些死去的親人和朋友?」
他將酒液一飲而盡。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他的聲音繾綣纏綿,「你們,敢放棄我嗎?」
不可能的。
誰都知道,不可能的。
波本出現在了天幕之中——那麼,他活著的價值就遠比死亡要大的多了。
畢竟……天幕至今,第一個出場的人,一般都是「主角」。
也就是說,那個「人造的自然神明」,極有可能就是面前這個恣意灑脫的青年。
褪去神秘主義的偽裝,他反倒更像一個謎了。
「已經要結束了。」他低聲說,「真好啊,要結束了。」
似乎是感嘆,又似乎是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