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原因就是,這兩個世界,白霧的影響都會降低很多。
而且,他們實際上已經靠近了這個世界的邊緣,那麼,小鎮的排斥力當然會降低很多——畢竟他們要是再勇一點,大概就要完成「自我流放」了。
要麼奔向「人的天堂」,要麼墜入「人的地獄」,比起那高不可見的蒼穹,地下更加便捷,也更加……觸手可及。
安室透跟著青年,進入了這個「地下基地」——按他們的話來說,是「諾亞方舟」。
他們自稱覺醒者,更情願對整個世界抱以懷疑的目光。
地下基地里沒什麼人,只有幾個急匆匆帶著東西離開的男女,似乎是沒看到他們,幾人走的很匆忙。
青年嘆了口氣,眉間染上幾分愁緒。
終於有人注意到兩人,走了過來。
「他們……」青年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趕來的人打斷了。
「他們已經看不到我了。」來人無力的閉了閉眼,「你說,還有人能活下來嗎?」
「……也許有吧。」青年看向幾人的背影,輕聲道,「說不定,他們只是去了我們夢寐以求的真實世界。」
「說不定呢。」
在看到來人的瞬間,安室透的手驟然握緊。
「這是我們的新朋友嗎?」熟悉的臉上帶著幾分勉強擠出來的笑意,「叫我光就好。」
「……光。」安室透看著那張熟悉的臉,笑都比哭還難看。
「先讓這傢伙帶著你到處轉轉吧。」光顯然也有點事情,「新,拜託你了。」
被稱為光的年輕人,在轉身的瞬間,卻似乎聽到了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嚀。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hiro。
安室透被新牽著離開,回頭看了一眼熟系的背影,轉頭,與他背道而馳。
他們最終來到了一堵牆面前。
這裡有很多照片,形形色色的帶著笑意看向鏡頭,有安室透認識的,還有一些從來沒見過的。
這些,大概都是「覺醒者」。
看著照片牆交流那張唯一的,沒有看向鏡頭的白裙少女,安室透目光悠遠。
「其實,這樣的生活,你也已經很厭倦了吧?」安室透把手按在照片上——明明應該在左上角的照片卻就那麼出現在他手下。
「你難道真的沒有思考過嗎?」
「你究竟是誰——」
蜜色皮膚的孩童眼裡刻著一點看不清的哀傷,「你找的人,究竟是誰。」
青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修剪整齊的指甲狠狠扎進肉里,映出的一點血色消失的飛快。
「我不知道。」青年,不,新蹲下身,摘下那張照片,「但是,我知道,她對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