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號」二字提醒了白曇這裡是他的工作場合,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僅剩的耐性說道:「不用了,陳先生。」
但遠離陳鎮的卡座後,白曇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的內心經歷了不願相信、這就是事實,最後終於確定他喜歡的樂隊——主唱行為自然上升到樂隊——是個垃圾,他曾經的喜歡都餵了狗。
更讓人難受的是,他剛還在陳鎮面前侃侃而談,什麼「學業中的慰藉」,現在想來都覺得傻X。
就算被陌生人噁心都比這強。至少好感度可以直接從零降到負一百,討厭起來順滑無阻。而對於自己原本就有好感的個體,好感度從正一百降到負一百,這之中的心路歷程無比崎嶇,首先要接受的就是自己的錯付。
所以這就是塌房的感覺。
白曇噁心得一秒都不想在酒吧多待,純粹是職業操守讓他還堅守在崗位上。而不知是不是他臉色太過難看,向來關注的全場秦涵來到了他身邊,問:「你不去找樂隊簽名嗎?」
偏頭看了下白曇的後背,秦涵又說:「簽完了?」
「沒。」白曇搖了搖頭,情緒不佳地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我馬克筆都沒要了。」
「這樣。」秦涵環抱起雙手,一手摸著下巴說,「搖滾圈是挺亂,好人不多。」
白曇不認為這是圈子的問題,被騷擾就是被騷擾了,難道某些女生去酒吧被騷擾,還要理解酒吧就是這麼亂嗎?這明明是個人行為的問題。
「秦總。」白曇看向秦涵,希望自己全能的上司能拿個主意,「我們這裡有監控,他這樣性騷擾我,我是不是可以報警?」
「沒必要的,小白。」秦涵語氣溫和,卻像一盆冷水澆在白曇頭上,「你一看就知道這些人都喝多了,何必跟醉鬼計較呢?而且,」頓了頓,秦涵又說,「他是我們酒店的客人,從事服務行業,本來就比其他行業需要更高的忍耐度,如果我們任何事情都要分個對錯、斤斤計較,酒店是沒法開下去的。」
白曇抿了抿嘴唇,有些難受地說:「知道了,秦總。」
「你今天先回去吧。」秦涵安撫似的揉了揉白曇的腦袋,「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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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已是半夜,白勇和李婉都已經睡下。白曇把白色衛衣扔進垃圾桶,又足足洗了四十分鐘澡,但直到躺到床上他內心都無法平靜,更不用說「睡個好覺」。
他想找方思源聊天,但涉及到秦涵,方思源並不是最佳的傾訴對象,於是猶豫一番後,他點開崔灼的對話框發了條消息過去:【睡了嗎】
此時已是零點三十,崔灼去的地方跟中國沒有時差,所以大概率沒睡,但白曇不確定他有沒有時間聊天。或者說直白點,白曇不確定崔灼是不是在跟人做「夜間運動」。
消息很快回復過來,只有一個【?】,並沒有消除白曇的顧慮,萬一崔灼只是抽空打了個符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