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們也簽一個婚前協議,」說到這裡,白勇應是意識到不對,又改口道,「不,就是合作協議,如果你們感情破裂,他一分錢也別想從我們家分走,我們兩家合作的那些酒店經營權也都歸還給萬維。」
其實這個條件並不苛刻,畢竟萬維財大氣粗,青棠能跟萬維達成這種深度捆綁的合作模式,屬實是青棠高攀了。
但把利益都擺在檯面上來說,多少會讓人不適,特別是當著被當做籌碼交換的崔灼本人的面,可想而知他會覺得這些話有多刺耳。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白勇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終於徵詢起了崔灼的意見。
崔灼沒立馬接話,先瞥了眼身旁的白曇。兔子皺著一張臉聽著他爸的條件,好像馬上就會跳起來咬人似的。
如果一定要有所犧牲才能跟白曇在一起,崔灼也不是不願意。至少把眼前的難關度過,未來還很長,有大把時間去探索更好的相處方式。
然而就在他準備說「沒有」時,白曇先開口了,語氣平緩地說:「爸,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是你發展事業的工具?」
「你說什麼?」白勇的語調再一次拉高,「我的事業到頭來還不是你們來繼承!」
「他有他想做的事,不會聽你安排的。」白曇清楚白勇的脾氣,就算有讓步的空間,也不會當面低頭,便站起身道,「今天先這樣吧。」
「你是中邪了還是怎麼?什麼時候這麼不聽話了!」白勇的怒氣徹底爆發,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來指著白曇罵道,「他有他想做的事,你呢?你除了管理酒店你還會幹什麼?就光你去他們家,我白白損失個兒子嗎?別人都會笑我們白家是冤大頭,也太不像話了!我在跟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白曇沒回答,在李婉和白韻竹的勸說聲中拉著崔灼離開包廂。
二月底的天氣已經不冷了,迎面吹來的涼風反倒能吹散飯館裡的憋悶感。兩人都沒有開車,也正想透透風,便牽著手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散步。
「你不怕你爸跟你斷絕關係?」崔灼問。
白曇搖了搖頭,對親情的感知他還是有數的,白勇最多跟他冷戰,不至於到斷絕關係那地步。真要斷,早在他出櫃的時候就該斷了。只是他也不確定這冷戰得到什麼時候,又會迎來怎樣的收場。
「你小時候有沒有過離家出走的想法?」白曇問。
「出櫃之後有,所以去了國外讀書。」崔灼說。
——二哥不說大哥,雖然秦涵出櫃的晚,但大家操作都差不多。
「我以前不想寫作業的時候有想過離家出走。」白曇垂著腦袋,看著地磚的紋路說,「但那時候要考慮好多啊,我走了去哪裡住,誰管我吃飯,會不會被拐賣等等……就打消這個念頭了。也不敢違逆爸媽,一直到成年之後也是。」
「現在呢?」崔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