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間,他想起什麼——
在中心大樓,他與變異種搏鬥時,右手食指好像蹭上了一點東西。
當時的他壓根沒注意,只在後來洗澡時發現指甲蓋缺了一塊,至於為什麼缺的,他沒多想,只當不小心磕到了。現在想想,萬一那次和這次一樣,沾到的都是變異種的分泌物呢?
上次他並沒有被感染,只發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燒,這次也是。
思及此處,黎珀的眸色漸漸沉了下來。他剛要細想,空氣中卻忽然傳來了一道開門的聲音。
他立刻抬眸一瞥,卻在看見來人的瞬間愣住了:「……長官?」
下一秒,他猛地住了嘴。果然,他的聲音像上次一樣沙啞難聽,就跟被砂紙磨了一樣,辣耳朵。
在黎珀的注視下,江譽幾步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怎麼又病了?」
這問題好心酸,黎珀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動了動唇,剛要說些什麼,就聽江譽又問:「是因為我嗎?」
「……」說實話,那一瞬間,黎珀是想過讓江譽背鍋的。既能讓對方心疼他,又能讓他下次節制一點,為什麼不?
但一想起夢裡對準他額頭的槍口,黎珀就又沉默了。半晌後,他搖搖頭,低聲道:「不是,和你無關。」
江譽不知信還是沒信,只揉了揉他的頭。與上次相比,他照顧人明顯熟練了許多,在黎珀難受時,他還會適量釋放出信息素安撫,堪稱耐心又溫柔。
黎珀被他照顧的很舒服,雖然身體還是難受,但精神上卻很滿足。在又一次餵水時,他盯著江譽,忽然提出要求:「我要你像上次那樣餵我。」
江譽淡淡蹙眉:「上次?」
下一瞬,他反應過來什麼,握著水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
黎珀歪了歪頭,故意問道:「不可以嗎?」
江譽沒應,只淡淡地陳述事實:「你下面會疼。」
「……」草。
行吧,他也沒那麼想親嘴。
就這樣,兩人相安無事地渡過了餵水這一階段。
漸漸地,黎珀困了。他上次就嗜睡,這次也是。可他瞥了眼牆上的掛鍾,發現距離他起床才過去了兩個小時。
於是他強忍困意,硬撐著和江譽說話,說的嗓子更啞了。江譽話少,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說,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在江譽面前他這麼能叭叭,明明面對著別人,他很高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