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就像乾枯的樹皮,一顆顆從黎珀手背上掉下去,等全部掉到地上,又被黎珀面無表情地挨個踩死。
「滿意了?」黎珀撩起眼皮,沒有絲毫溫度地看向金斯利。
金斯利被完全嚇懵了,他的身軀一動不動,看上去已經完全僵直了。他死死地盯著黎珀,雙眼目眥欲裂。
突然,黎珀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大笑,巴爾克笑著走上前,沖那名白大褂比了個手勢。
白大褂轉瞬間就繞到了金斯利的身後,強扭著他的雙手,將他重新塞到了玻璃艙內,並將艙壁徹底降下。艙內,金斯利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嘔出了一口鮮血。
他慢慢地垂下頭,看了眼那口血,瞳孔霎時劇烈地顫動起來——
那灘鮮血里,躺著幾截斷了的觸手。
*
發生了這種事情,就算巴爾克還想帶著黎珀參觀,黎珀也不可能同意了。於是,他們走出研究中心,往宿舍區走去。
路上,巴爾克拄著拐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他看黎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非但不生氣,還和藹地安撫:「讓你受驚了。」
黎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愧疚的表情。他收回視線,沒什麼起伏道:「下次試探我,別用這麼低劣的手段。」
他才不信金斯利能從玻璃艙內鑽出來,沒有巴爾克的手筆。那個白大褂一看就經驗極為豐富,不可能發生這種在實驗體有反抗意識的情況下,給他們留逃生空間的漏洞。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這是巴爾克故意設計的,目的就是在黎珀不設防的情況下,檢驗他的血液是否免疫污染物。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黎珀也不至於蠢到這種程度,連如此低級的把戲都看不出來。
巴爾克絲毫沒有計劃被戳穿的自覺,他哈哈大笑了兩聲,讚許地開口:「不錯,孩子,看來你的失憶沒有對你造成太大的影響。」
又來了,又是失憶。
黎珀默了默,沒有接話。他按照自己的步伐往前走,轉眼變走到了宿舍區。巴爾克當嚮導,又把他領到了他醒來時所在的那處房間裡。
「我之前沒有房間嗎?」黎珀環視了眼光禿禿的房間,問。
「沒有。」巴爾克罕見地停頓了下,「你之前不住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