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珀瞬間為自己剛剛那短暫的想法感到後悔,他看了一眼手裡的人骨,最終鬆開手,任由那根骨頭重新掉進水裡。
就在黎珀開始思索接下來要幹什麼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孩子,你想過去看看嗎?」是巴爾克的聲音。
黎珀一愣,他本以為他走了。
「什麼意思?」他警惕地盯著巴爾克,問道。
「S區的人馬上就要打過來了,你想過去看看嗎?」巴爾克很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
事出反常必有妖,剛剛兩人的氛圍還這麼劍拔弩張,不可能只是一瞬間巴爾克就變臉了,黎珀敏銳地察覺到了有哪裡不對勁。
可當他想認真思考的時候,另一種莫名的情緒又在一瞬間湧上了心頭——
S區的人真的來了嗎?
會有他嗎?
他真的可以看見他嗎?
「……」
「孩子,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巴爾克盯著黎珀,慢悠悠道,「污沙會的東西,永遠都是污沙會的,永遠不可能被別人奪走。」
黎珀一愣,他看向巴爾克,直覺告訴他對方話裡有話。可還沒等他把疑問問出口,就看見對方後退了一步,走到了一旁的大塊空地上。
「孩子,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巴爾克說道。
黎珀一愣:「你……」
「回頭。」
黎珀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瞳孔驟縮。
他渾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股涼意從腳底板躥了上來,將他整個人牢牢地籠罩在了巨大的恐懼下。
他喪失了一切的語言功能,只大睜著眼,看向前方。
那裡,有一隻黑洞洞的槍口。
而槍口的位置,正對準了他。
夢境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了上來,一股絕望霎時從心底蔓延開來,黎珀像是一個不會動彈的木偶,只呆呆地盯著面前的人,眼底閃過了一抹極其鮮明的情緒。
——那是一抹名叫難過的情緒。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夢裡發生的一切。他記得手槍上的花紋,記得江譽那時的表情,更記得對方扣下板機時,那一瞬間的姿勢。
而現在,不是夢境,是現實。
可現實和夢境重合了。
黎珀絕望地閉上了眼。他想,他也許該做些什麼,可巨大的無力感籠罩著他,他甚至沒敢看對方的眼睛。他想,在夢裡,他好像是哭了的,可是現在的他壓根哭不出來,他好像一個了無生氣的木頭人,單方面做著一二三不許動的無聊遊戲。
幾秒過後,黎珀好像聽見了槍響的聲音。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