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感受到身體有哪裡傳來了劇烈的疼痛,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失去了意識。
……
……
……
「我死了麼?」
黎珀渾渾噩噩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他夢遊般坐起身,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襯衫,更加肯定了這一猜測。
沒錯,他死了。
他死前穿的是白大褂,上面還全是髒兮兮的河水,哪像現在這樣,身上是一塵不染的白襯衫。
自從進污沙會後,他就很久沒穿過白襯衫了。
黎珀嘆了口氣,他環顧了眼四周,發現房間裡空茫茫的,沒什麼多餘的東西,甚至連一張桌子都沒有。黎珀奇怪地眨了眨眼,又忽然想到什麼,釋然了。
也是,什麼湯什麼橋那都是活人編出來的,誰能知道死了之後自己會遇到什麼?
黎珀深以為然,他點點頭,剛要坐起身,手腕處忽然傳來一抹尖銳的疼痛。
這一下,讓黎珀徹徹底底地愣在了原地。
他像是忽然回魂了一樣,猛地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只一眼,他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右手手腕處的脫臼已經被人接好了,左手手腕處的傷口也都被包紮得整整齊齊,看上去那人處理得非常仔細。黎珀盯著左手的手腕,白色的紗布下隱隱約約能看見透露出來的血色,但血總歸是止住了。
……難道有人救了他?
可是,誰能從江譽眼皮子底下救他?
黎珀雖然記不清發生了什麼,但他能確定,當時在場的人里只有巴爾克,江譽,和他。他並不知道巴爾克去了哪裡,但他敢保證,巴爾克不會管他。
……是江譽嗎?
還沒等黎珀想個明白,房間門口處忽然傳來了一道門開的聲音。黎珀下意識扭過頭,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和期盼,可當他看見來人時,眼皮頓時失望地聳拉下來——他不認識這個人。
「我來幫你重新包紮。」來人語氣溫柔地說道。
這人很面生,黎珀沒記得自己在哪裡見過他。他沉默地盯著那人幫他包紮完,在對方細緻地清理完傷口後,他開口問道:「你是誰?」
「這裡又是哪裡?」
黎珀很希望得到一個答案,可令他失望的是,那人只是很好脾氣的笑了笑,就搖搖頭,出去了。
「……」
黎珀很失望。
他一把掀起身上蓋著的被子,準備下床倒杯水喝,豈料下一秒,他忽然看見了什麼,瞳孔一震。
他的腳上,多了兩隻腳銬。
銀白色的腳銬圈在他的腳上,兩截腳腕被冰冷的金屬禁錮住,黎珀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心底忽然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