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拷上的?
為什麼不拷在他手上?明明手上更方便。
還是說,對方看見了他手上有傷?
那一瞬間,無數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齊在黎珀腦海里湧現。他就這樣盯著腳上的腳銬,愣愣地看了很長時間。還沒等他收回視線,房門忽然又開了。
這一次,黎珀的視線沒移開,他以為剛剛那個醫生又回來了。
「醫生」緩緩走到了床邊,奇怪的是,黎珀幾乎聽不見他的腳步聲。他動了動耳朵,突然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狐疑地朝旁邊瞥了眼。
只一眼,他當場滯住了。
就像在中心實驗基地那樣,他的大腦完全宕機了,他幾乎做不到思考,更別提分析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他只呆呆地仰著頭,注視著眼前十分熟悉的那張臉,眼眶忽然一熱。
他猛地反應過來什麼,又十分迅速地低下了頭。
太不可思議了,他想。
這該不會是夢吧。
臨死前,上天讓他做的一場美夢。
下一秒,他聽見一道頗為冷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後天我會對你進行一場審訊。」
……審訊?
此刻的黎珀還沒意識到什麼,怔怔地點了點頭。
而江譽似乎也沒什麼話想對他說,在說完這一句後,就沉默地離開了。
直到江譽離開房間,黎珀才找回自己的心跳和思緒。他緩慢地將江譽那句話咀嚼了數遍,才悲哀地認識到一個事實——這場審訊,好像才是真正的開始。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黎珀再也沒看見過江譽。
他房間裡很少出現外人,偶爾的幾次還都只是那個醫生,在幫他包紮完後就不帶絲毫停頓地離開了。黎珀雖然很少主動和人攀談,但他實在很想知道一些事情,可面對著這個醫生,他第一次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對方壓根不理他。
最關鍵的是,對方耐心好極了,他總是第一時間發現黎珀的需求,給他端水遞紙,甚至會在縫合傷口時貼心地打上麻醉劑。可除此之外的一切套話,他就跟沒聽見一樣,打個哈哈就過去了,這讓黎珀非常頭疼。
人總是迎難而退的,漸漸地,黎珀也打消了這個想法。
審訊前的兩個夜晚,黎珀都做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