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珀渾身一松,整個人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他後退幾步,卸力般坐在了床上。江譽還站在不遠處,黎珀抬起眼,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以後要開監視器的話。提前告訴我一聲。」
江譽沒說什麼,只淡淡地「嗯」了一聲。過了幾秒,黎珀忽然聽見了通訊器響起的聲音。
一開始黎珀以為是他自己的通訊器,還打開看了一眼,但很快他就發現那聲音不是從他床.上傳出來的,而是從江譽身上傳來的。
通訊器響起的頻率很急促,似乎有什麼要緊事。江譽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口袋裡,他幾步走到床邊,摸了摸黎珀的頭髮:「我先出去一趟。」
「好。」黎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直到關門聲響起,黎珀這才反應過來什麼,面色一頓——剛剛的相處模式,太像他們之前在上城區的時候了。明明中間發生過這麼多事,但黎珀莫名覺得,他們好像什麼都沒變。
即便他們的關係依舊不清不楚,即便兩人依舊沒有表露對彼此的心意,黎珀卻覺得,這就夠了。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徹底消失,他也許真的會考慮那些更長久的事。
*
自從那天過去以後,接下來的兩天,黎珀都沒再見過江譽。顯而易見,對方很忙,甚至也許都不在S區。黎珀無法想像他發情期的那七天,對方是怎麼抽出時間來陪他的,只知道他應該推了很多工作來照顧他。
一開始黎珀還老老實實地呆在房間裡,哪裡都不去。可當他在房間裡待久了,慢慢地就待不住了。他很清楚地知道,以他現在這個身份,不適合出現在公眾面前,可他被關在一個屋子裡這麼久,真的很無聊。
起初,黎珀還會選擇給自己找點事做,譬如偶爾打開通訊器回復消息,又譬如手動清洗床單和被罩,但很快,他就厭倦了這一切。
理所當然地,他把主意打到了江譽身上。
這幾天他沒給江譽發過一條消息,一方面是覺得沒必要,另一方面是面對著空蕩蕩的聊天框,他總會生出一股難過的情緒,一不小心就會想到之前和江譽的分別。
可時間會癒合一切,黎珀漸漸學會了釋懷。終於,某一天晚上,他主動發出了第一條消息:
【在嗎?在哪裡?】
嗯,一條廢話。
過了一個小時,對面才回:【外面。】
「外面」就是在S區之外的意思了。看到這條消息後,黎珀忽然覺得自己好幼稚,反思了一瞬,他又問:【那你現在有空嗎?】
這次,對方秒回:【嗯。】
黎珀想了想,打字:【那你監視器打開了嗎?沒開的話現在打開。】
江譽:【?】
黎珀:【別扣問號,快按我說的做。】
足足過了好幾秒,對方才回:【好了。】
瞥見這條消息後,黎珀按開房間裡的燈,沖監視器擺了擺手。擺完後,他縮回手,飛快地打字:【看見我剛剛在做什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