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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珀從沒想過他會一覺睡到下午一點。等醒來看見玻璃窗外的大太陽時,他都懵了。
他有些艱難地坐起身,視線只往下瞥了一眼,就猝不及防地看見了一身痕跡。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有些彆扭地下了床,去衛生間洗漱。
洗漱的時候,黎珀對著鏡子,有些狐疑地想,他的戀愛腦是不是也長出來了。要不然這根本沒法解釋為什麼江譽折騰得他那麼狠,他一點怨言都沒有。不僅如此,他還想到第一次的時候,江譽留下了那些東西。那次之後,江譽每次都會幫他清理乾淨,黎珀想,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關於第一次,黎珀其實是有問過江譽為什麼要那麼做的。但他選的時機不對,地點也不對,當他問出那句話後,江譽不僅沒回答,反而動作更凶,直接弄得他掉了眼淚。最後,他被江譽摟在懷裡,又不死心地問出了那個問題。
江譽是怎麼回答的來著?
具體內容黎珀忘得差不多了,但核心意思就是,怕他不認帳。
怕他會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嗎?也不是沒有可能。黎珀雖然對很多事情都抱有無所謂的態度,但面對著他和江譽,黎珀向來是謹慎且敏感的。他一直在思索著兩人之間關係的最優解,甚至有些時候刻意無視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事實證明了,就算他再怎麼逃避,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固然存在的,只要其中一人不肯放手,他們就永遠都不可能斷。
洗漱完後,黎珀回到了主臥。他站在玻璃窗前,透過窗戶注視著外面的建築。
玻璃窗是單向的,只有裡面的人能看見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黎珀很少站在窗前觀察這些,倒是偶爾幾次醒來的時候看見江譽站在這裡,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直到昨晚被江譽抵在玻璃窗上,他才被迫觀察著這裡的一切。冰涼的觸感就在身前,他被人掰著臉,被迫看著眼前琳琅的建築,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絲羞恥感——即便他知道,沒人能看見他們在做什麼。
此刻站在這裡,那股無形的感覺又涌了上來,黎珀臉頰莫名有些發熱。他拍了拍臉,剛要轉身離開,餘光卻突然掃到了一個黑影。
那人藏在建築角落的陰影里,一動不動。距離太遠,黎珀看不清他的臉,但他莫名覺得,對方正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的方向。
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黎珀目光瞬間多了幾分凌厲。他盯著黑影看了幾秒,然後轉過身,從衣櫃裡取出了一套衣服。取出衣服後,黎珀突然發現衣櫃的底層多了把槍,以及一隻匕首——明明上次拿衣服的時候還沒有。
難道是江譽知道自己管不住他,又放心不下他的安全,悄悄放進來的?
「主動一點就那麼難嘛……」黎珀戴好兜帽,小聲嘀咕道。拿好東西後,他悄無聲息地尋了個死角,從黑影看不見的位置溜了出去。
路上,黎珀在想,他到底是什麼人?江譽的住宅是私密的,按理說沒什麼人知道才對,除非他悄悄跟蹤過江譽,或者他。這股被窺探的感覺很不舒服,像是身上爬了咬人的螞蟻,黎珀皺了皺眉,準備從身後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