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猜到白帆的事多少有隱情,但林舒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真相。
劉旭輝越講越憤怒:「白帆第一次被冤枉,也試圖解釋,可白峰的態度就是讓他認下,白帆本就是被領養的,寄人籬下,自然最後只能忍了,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孩子也不相信有人會幫他洗刷這罵名了。」
「雖然因為金額不大,外加孩子年紀小,實際上並不需要承擔多嚴重的處罰,但白帆就因為這些栽贓,被家裡會手語的保姆說成是『不知好歹手腳不乾淨的啞巴、聾子』,白白背了個罵名,我一說相信他,孩子立刻哭了,他太委屈了……」
劉旭輝大約是代入了自己的女兒,說到這裡,眼眶都有些紅:「想想這孩子這些年在白峰家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
「林律師,你說的沒錯,我是唯一能幫這個孩子的律師。」
說到這裡,劉旭輝甚至有些哽咽,片刻後,他才調整好了情緒,重新看向了林舒:「我和孩子好好聊過了,我會無償幫助他處理這個事,然後按照他的意願,幫他走法律程序,解除和白峰家的收養關係。」
劉旭輝說著,語氣里已經沒有半點此前對林舒的微詞和情緒,看向林舒的眼睛裡已經是真實的信任:「我之前被情緒影響了判斷,先入為主做了錯誤的判斷,很對不起,我現在知道,你讓我接這個案子,確實不是幫白峰羞辱我。你找我,確實單純是因為這個孩子需要我,也是白峰的受害者,我也願意盡一份力,這個案子交給我就好了,我一定會好好辦完。」
劉旭輝的反應在林舒的意料之中,但卻在許詩嘉的意料之外,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劉旭輝,又看向林舒,顯然在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林舒並不急於解釋。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我們律師確實不應該對客戶挑三揀四,也不需要確認客戶是好人才接他們的業務,畢竟爛人也有請律師的權利,我們不是法官,不負責裁判對錯。」
「律師說到底,也是一份安身立命掙錢養家的職業,只要客戶能付律師費,律師去接案子無可厚非,但不論這個客戶是多優質多好多大的,我不會犧牲員工個人的尊嚴去維繫業務。」
「律師加入律所,加入一個團隊,是因為法律市場上,沒有哪個律師可以靠單打獨鬥做大做強,不管他能力多強悍都不行,我們是一個團隊,或許你們對我還不夠信任熟悉,但我從來不贊成犧牲個人來成全團隊,因為如果個人的幸福、自尊和成功都無法保證,那加入這個團隊的意義何在?遇到強調個人犧牲的團隊,應該遠離才是。」
林舒笑了笑:「未來我也會用我的行動讓你們知道我的這個宗旨。」
「我不至於枉顧旭輝的人格尊嚴去爭取白峰這樣的客戶,我選這個案子,是因為我在這個案子裡看到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