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約在先的負罪感莫名重了幾分。
不過比起這個,他更想知道秋沂城是否向這兩小孩旁側敲擊推斷出他當日臨時編造的謊言:「除了這個他還有問其他什麼?」
「他只問了這個,其餘時間除了告訴我們服藥劑量便一句話也不說了。」
有時看著秋大夫面無表情低頭整理藥箱...整個人冷冰冰的一點也不好接近,總覺得強行湊上去會發生什麼不可預見的壞事,無端讓人心生畏懼。
總之這幾日過來看診時廟中安靜得針落可聞。
小石頭想了想,還是沒將這句話說出口,畢竟是來給他們看病的好心大夫。這城中不知多少醫館一見他們這種流民,哪怕好不容易攢夠了銅板也不願前來看診,他怎麼能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生出的胡思亂想就在背後詆毀人家。
興許秋大夫看診時就是不愛多話。
「那就好,他若是明日再來問,你們記得替我轉告一聲不必等我了。在下有些私事急著處理,失約抱歉。」
「好....」小石頭話說到一半忽地打住,看向後方笑道,「不用轉告啦,秋大夫今夜也過來了。」
背對著門口的段星執神色一凝,搭在小孩肩上的手微不可察僵了僵。固然進來前不曾將廟門關好,但有人近身到這個地步,他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實在讓人心驚。
只是轉過身時,所有情緒盡數斂去,面上恰到好處地帶上點詫異:「秋大夫?怎麼這麼晚了還過來?」
秋沂城如往日般背著個木質的小藥箱,站在廟門處揚起一抹溫和淺笑,輕輕點了點頭:「嗯,這兩小孩在這兒廟中相依為命,甚是可憐,也沒個年長者照料,我得空了就過來看看他們。」
隨後目光落在那張做工精巧的面具上,好奇道:「為什麼突然帶上面具了...」
段星執:「......」
因為他不能解釋為何突兀地改換了面貌,縱然近似,對於見過他的人也終歸不是同一張臉。加之日後也本就不太願意以真面目示人,索性乾脆早早讓所有人適應他的面具。
「這幾日在家中煮飯不慎將屋子點著了,人雖沒事,臉上卻是傷著了,落了塊不小的疤。以免嚇著人,決定日後以面具示人。」
小石頭和小霖一齊愣愣抬頭:「煮飯能將房子燒了?」
段星執低頭無辜回望,這理由很奇怪麼?前些年母后生辰,他心血來潮想親自下廚做道吃的以表孝心,確實不慎將御膳房燒了大半。
「公子看起來...」秋沂城垂眸看向袖袍下裸露在外的手指,白淨修長,根根分明,十足地不沾陽春水模樣,「的確甚少下廚。」
「但公子應當是這兩日才受的傷吧,疤痕新鮮,能否讓在下看看?或許有痊癒機會。」
小石頭:「是啊是啊,秋大夫醫術可高明了,小霖第二天就活蹦亂跳看起來沒事人一樣。」
段星執斷然拒絕:「不了,家裡已替我尋了城中有名的大夫一一看過,早治了個七七八八。何況疤痕醜陋,我不願再示於人前。」
小石頭不解撓了撓頭:「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