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翎章:「......」
「我什麼時候發呆了那麼久。」
「懷的什麼心思你自己清楚,我是想要有用的盟友不假,但用不著你犧牲到這個份上。」
「我若就此死在浦陽城,你會永遠記住我麼?」
「別異想天開,」段星執絲毫不留情面,冷淡道,「明明能好好活著偏要自損乃至送命,你覺得我會念念不忘還是罵你愚蠢?」
「好像也是。」 越翎章長舒一口氣,笑意不減,「可你還是來了。」
「為什麼要來...」
段星執:「不是說好了每年三月初五陪你祭拜,打算失約前好歹也先問過我。」
「我還以為你沒放在心上。」
「...我竟不知在你這兒何時成了如此不重諾之人,」兩人慢吞吞行走在回府內的路上,段星執停頓片刻,又補充道,「放心,等真有來不了的那天,會事先告訴你。」
譬如天下大定,他離開之日,亦是每年陪同祭拜的承諾失效之時。
「提前告知那不也是失約?」
「你要這麼說的話,反正怎麼做這失約的名頭都跑不了。那我便乾脆一聲不吭一走了之,讓你獨自在這兒枯等了?」
越翎章仍未意識到這話背後深意,只當是一句尋常的玩笑,幼稚拒絕:「不許。」
「你說不許就不許啊?」
段星執笑笑,牽穩從輪椅上站起試圖和他並行的人,轉過頭時眼中笑意卻不由淡了幾分。
在撫鎮時,他還不曾體悟至此,故才輕描淡寫和那兩人道明來歷。
但此時此刻,他一時竟然不知如何同越翎章開口說出那個他必定離開的結果。
越翎章敏銳偏頭:「怎麼了?」
「在想...蕭玄霽是不是醒了?」
「好端端的提他幹什麼。」 越翎章不滿咕噥一句,「的確醒了,現在鳳鸞宮靜養。他那身體如今跟剛拼好的碎瓷沒什麼兩樣,再經不起一絲折磨。也不知鍾自雅究竟還打算用什麼辦法從他口中逼問掩日神宮。」
「若我是她的話,早就放棄了。」 他很少誇人,尤其這人還是他尤其不待見的師弟。越翎章皺了皺眉,仍是不情不願誇了一句,「抗下十年攝魂還未神智盡潰,蕭玄霽的心智足以稱一句當世無雙。」
「不過比起說他心性堅韌,倒不如說性情過於極端。沒人能勉強他做不想做的事,無論何種代價都不能。」
段星執:「岷州之變早在信中一一告知,我想做的事你應當很清楚。縱然是傀儡,他也是天下皆知的正統君主。你覺得我找他幹什麼?」
越翎章瞬間反應過來:「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帝用處,無非是...師出有名?」
「撫鎮得侯府庇蔭,一時半會不能和岷州扯上干係,自然也不能和竹陽叛軍。若仍想討伐朝廷...那便只剩一個清君側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