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閒筆閒情,堪稱一等一的寫景佳句!」曹植大聲讚嘆。
「水流心不競,雲在意俱遲。真是好詩!」陶淵明覺得這句實在是寫得妙極了。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無一字寫春雨,卻將春雨形態寫盡,自古寫雨無有如此者!」寫景聖手謝靈運十分欣賞這句五言。
「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王績越念眼睛越亮,「杜子美亦是閒情高趣之人!」
宋之問望著水鏡上的詩句輕嘆:「到底是被杜必簡壓了一頭咯!」
想起故友那句「久壓公等」的狂言,宋之問半是好笑半是懷念。「老夫不承認輸給你,卻不得不承認你有個好孫子啊……」
風格是一個作家的獨特性所在,而風格的多樣正是一個作家在藝術上高度成熟的標誌。水鏡上的詩句讓人們看到了杜甫詩作的另一面,原來他不僅有沉鬱之句,閒情適趣、安靜明秀的詩也不遑多讓。
他不僅在思想性與道德性上比肩聖賢,在詩歌藝術上也臻於至聖!
眾人紛紛驚嘆不已,不少文士執筆的手都快要飛起來似的,馬不停蹄地抄著視頻里的詩句,準備回去細細揣摩。
當然,也有人從中聯想到,若非家國動盪、命途艱難,杜甫應該有更多這樣的蕭散之筆,想到這裡,大家不由得對杜甫的人生遭遇愈發同情了。
中唐,杜子美第一粉頭元稹抬頭挺胸,雙眼放光:「杜子美之詩,上可以追近《國風》與《離騷》,下可以包蓋沈佺期與宋之問;在言辭上勝於蘇武、李陵,在氣勢上又超越曹植、劉琨;孤高之旨,遠超顏延之、謝靈運,同時又兼具了徐陵、庾信的流麗,兼備古今詩詞之各種體式,又並有其時各個著名詩家之專長。高極!妙極!」
一旁的白居易不禁側目:誇得好狠,不過我喜歡。
杜工部的詩就是最好的!
至於極重杜詩的宋代,更是全民轟動,由文壇領袖晏、歐諸公起,掀起了一陣讀詩潮,書商們逮著機會,連夜刊印杜工部詩集。
【杜甫雖然逝去,但他的詩上承前代,下啟諸朝,元稹、白居易繼承了杜詩的現實主義情懷,發起新樂府運動,發揚詩歌怨刺功能;
韓愈、李賀、孟郊繼承了他詩中奇崛的一脈,開創了險怪詩派;李商隱的七律深得杜甫七律組織嚴密而跳躍性極大的技法;
文天祥用《集杜詩》表明自己的愛國之志。即使到了現代,還有無數學者在讀杜詩、研究杜詩。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杜甫,永遠活在中國人的心中!】水鏡里,一部部杜甫研究的著作被放了出來,有學生在讀杜詩,有老師在講杜詩,有人到成都杜甫草堂去打卡……諸天萬朝的人胸中忽然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原來這就是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