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憂無用,還是緊著時間,多為大唐、為後世籌謀吧!
【看完庭院秋色,我們再來看下一幅:落蕊秋意。這裡也典型地體現了郁達夫的個人審美趣味。請大家仔細默讀第四自然段,想一想,這一段的描寫是如何體現故都的「秋味」的?】
水鏡上出現了一幅圖,高大的槐樹下層層落蕊,右側配上段落中的文字。
北宋。
蘇軾略略讀完,開口道:「白香山後來作詩,倒是極愛槐花。」
蘇轍一聽就反應過來了,吟道:「『槐花滿院氣,松子落階聲。』這是白香山《夏夜宿直》里的句子,槐花清氣浸滿院中,不失為秋夜清景,但結尾又說,『早衰自無趣,不是厭承明』,想來也是從中品出了悲涼之意。」
蘇軾笑著點頭,十分得意於兄弟這一刻的默契:「白香山另有一首《暮立》詩,黃昏獨立佛堂前,滿地槐花滿樹蟬。大抵四時心總苦,就中腸斷是秋天。更是直言愁苦了。」
「但郁達夫雖寫悲涼,卻似並不以悲涼為苦。」蘇轍覺得這一點甚是有趣。
「是極。」蘇軾贊同的點頭,正是這位這種格調,這篇文章在內里才顯出了不同尋常。
【「北國的槐樹。也是一種能使人聯想起秋來的點綴。」為什麼是點綴呢?原來他要寫的是秋槐的落蕊,像花又不是花。一夜秋風驟,落蕊鋪了滿院,人踏上去,一點聲音和氣味都沒有,只有「一點點極微細及柔軟的觸覺」,作者此時的狀態會是什麼樣的?】
王維悠悠一笑:「此語非閒人不能道。」
【是的,清閒。】
仿佛聽到了他的聲音似的,楚棠接著道:【王維有一首詩,《鳥鳴澗》,小學生必背,大家應該還記得——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陶淵明和謝靈運的眼睛一齊亮了亮,這幾句詩寫得好啊!
在講《歸園田居》時,楚棠曾提過一句王維的詩,「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用來反證「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里煙」的精妙,陶淵明本不曾留意,如今看到這首《鳥鳴澗》,方知王維的詩為何能傳世。
「這幾句詩情致幽雅,動靜相襯,頗得隱逸之風,又語出自然,實為一等一的好詩!」
謝靈運也是玩味再三,水鏡曾說他開創了山水詩派,他也時常自得於自己的山水之句,可是,前有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別》,後有王維的《鳥鳴澗》,謝靈運忽然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他們的詩不僅單句佳絕,全篇亦是渾然貫通略無板滯,唐朝的山水詩怎麼寫得這樣好?!
水鏡之下的王維露出一抹笑,小學生必背,應是也在那所謂的「教材」之中?
太極宮。
李世民咂摸著:「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這便是後世的教育之制?後輩說得這樣尋常,難道後世……人人可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