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
劉徹沉默了一會兒,神情頗有些古怪:「賈誼論秦之過,還論出了反作用???」
唐朝。
杜牧有些咂摸過味來:「我的《阿房宮賦》可無半分夸揄之辭,楚姑娘這般婉轉,難不成是為了先安撫一番那始皇帝?」
樊川居士一陣無言,後人總不能讀著讀著把《阿房宮賦》的主題也給忘了吧?!
【所以都到政哥墳頭了,怎麼能不來兩句呢?】
墳頭……
嬴政額角一跳,強迫自己忘掉這兩個字。
算了,朕不跟小輩一般見識。
【而且小杜噴得太狠了,我們有禮貌,不能先上來就罵。】
杜牧:……
好吧,繞一大圈果然是為了這。
北宋。
蘇轍看著笑得一臉自得的兄長只覺得心累,誰能想到兄長胡亂玩笑一通竟然猜對了???
明朝。
朱元璋陰陽怪氣:「這可真禮貌,不止是秦始皇,連李斯都要拉進來夸一遍。千古一帝還禁不住這點罵嗎?」
你嘴漢武帝的時候可沒見這麼多鋪墊啊!
水鏡下的眾人各有心思,咸陽宮中的諸人卻是喜憂參半,喜的是楚棠他們並未人云亦云,憂的是,《阿房宮賦》原來也是一篇論秦之過的文字。
一時間,他們的臉色都慎重起來,緊張地盯著水鏡中的女子,看她會吐出何種驚人之語。
楚棠並不知道正被異時空的老祖宗這樣熱切注視著,經過前兩段朗誦的鋪墊她終於完全克服了社恐的窘迫,清清嗓子進入正題。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清澈的聲音抑揚頓挫,嬴政的眼睛隨之動了動。他少年繼位,承前之志,奮六世之餘烈,中的一統天下,定鼎中原,其間艱難險阻自不必言,但在杜牧筆下,竟不過「畢」「一」之間,可數代先王,盼的不就是這個「畢」、這個「一」麼?
漢朝。
賈誼忍不住站了起來:「秦軍以摧枯拉朽之勢統一六國,杜牧寥寥幾語竟也似重現秦軍之勢,真乃生花妙筆!」
他也沒心思為《過秦論》被後人曲解而不滿了,他要好好聽一聽杜牧的文辭!
楚棠的聲音仍在繼續,她的朗誦不疾不徐,除了一開始有些緊張之外,後面就漸入佳境,眾人聽著,仿佛當真來到了阿房宮似的。
綿延三百餘里的宮殿隔離天日,從驪山北起一路向;西直通咸陽,渭水、樊川繞在宮牆之間,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美輪美奐的建築各依地勢,殿宇參差錯落、人工天巧。迴環曲折的宮室像蜂房、又像水渦,不知道矗立了幾千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