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渠先生張載同樣笑意連連,他是二程的表兄,曾在開封府相國寺中設椅講易,得遇程顥、程頤兄弟二人,並聽取過二人對《易經》的理解,與二人頗有交情,也素知二人才學,一邊看水鏡上的介紹一邊道:
「好啊,好啊!我早便說,易學之道,吾不如二程。他們對性理之學鑽研得竟如此之精,蔚為大觀,人心可救,聖賢之道不孤啊!」
他讚不絕口,一展袍袖坐於書案前,鋪紙研磨神采奕奕:「我這邊修書一封,向向他二人一表敬賀之情!」
南宋。
信州鵝湖,激烈的論辯因為水鏡的出現暫時停歇,本是略占上風的陸氏兄弟有些驚訝地看著對面的朱熹,怎麼也難以將水鏡上的名字和面前這人對上。
與會的人同樣神色不一,陸派門人愕然之後難掩不服之色,而朱氏門人卻是一改憤然之情,轉而面露喜色。水鏡將他們先生與二程並列,共被後世王朝尊崇,這不正是說明他們先生的學說更為精深令人信服嗎?
想到這裡,他們不由得精神一振,再看對面的陸氏門人就挺胸抬頭了。論辯處於下風有什麼關係,事實勝於雄辯!
唐朝。
孔穎達若有所思:「儒家倫理與佛道精義相合,理學是三教合一之學?」
韓愈也斂眉沉吟:「心性之說倒尚有孟子性善論之影,可這儒道之中又加入釋道兩家之學,當真是令人費解。」
他對儒家經典頗有精研,世崇儒業,對其他二家尤其是釋道之說不滿,尤其痛恨帝王沉湎佛說,曾上《諫迎佛骨表》,抗顏直諫,可以說對佛教學說毫無好感,便是倡行古文,亦有重申道統、挽救人心之意。此時聽得這番介紹,真是既為道統昌明感到高興,又為那「吸收佛道」之語感到猶疑。
宋元之際。
南宋遺民周密對所聽到的內容相當不滿:「若非奸人賈似道專用道學之士,列之要路,賢才無進,國朝如何速亡?其時理學不僅無用,更有亡國之罪,豈能定為國本!」
明清之際。
素來對理學末流頗有微詞的顧炎武也不禁皺眉,尤其是水鏡中「元明清」幾字更令他不喜:
「今日之理學空談心性與天道,豈有孔孟經世之義?其不自知已墮入禪學虛空矣!此種流弊,追根溯源,少不得要問一問前宋之朱晦庵。」
他搖搖頭,本便為經世之學孜孜疾呼以求抵抗理學末流的心思愈發憂悶起來。
【監生也就是國子監生員,指明清時期那些在國子監讀書的人,國子監是封建時代的中央最高學府,類似我們現在的北大清華。
不過在乾隆以後,國子監含金量就比較水了,只剩空名,地主豪紳可以憑所謂的祖先「功業」或捐錢來取得監生資格。買進大學,就是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