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不出來,」祁方和他牽著手,深吸了一口氣,嘆道:「總怕你給我個什麼驚嚇。」
「……」沈虞走上三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而後徑直走到書架邊,將一個鐵盒拿了出來。
「不是驚嚇,」沈虞解釋:「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祁方?:「嗯?!」
想了一想,沈虞又說:「也有一些……我的東西。我寫給你的。」
沈虞的房間裡東西也不多,基本都搬空了,只剩下一個三層的書架,上面擺著一些小學中學時看過的課外書。
沈虞一手拿著鐵盒,往房間中央走了幾步,又轉身看向祁方?,似是在示意他過來。
等祁方走近後,他就把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祁方好奇地打開鐵盒,發現裡面是整理得整整齊齊的兩疊信封,其中一疊花里胡哨的,瞧過去什麼顏色都有,數量特別多。
另一疊則全是用簡單的褐色信封裝著,只有十幾封。
「這是……」祁方怔了一下。
「你給過我的,」沈虞指了指那疊厚的信封,說:「你寫的信。」
「這是我的回信。」沈虞又指了指另一疊,道。
祁方完全愣住了。
那些花里胡哨的信封他其實有印象——自從陳自秋去世後,祁方不知道從哪本小人書上看來的方法,說可以給沈虞寫信,讓他知道有人在關心他,心裡的難過就可以緩解。
於是每逢什麼節日,或者是學校的什麼活動日,再或者就是祁小胖想寫信的日子,他都會給沈虞寫一封親筆信,並悄悄塞進沈虞的桌肚裡?。
從小到大?,祁方不知道塞了多少封亂七八糟的信給沈虞,高中時更是要一邊扔別人的信、一邊塞自己的信。
但沈虞似乎從來沒有什麼反應,以至於祁方認為,沈虞可能看見就扔掉了。
然而十幾年後的今天,沈虞告訴他,當年他曾寫過回信。
「怎麼沒有到我手裡??」祁方睜大了眼,不敢置信道。
沈虞偏了下臉,安靜片刻,才輕聲說:「當時不是很想拿出去。」
小時候的沈虞,被不少人叫過「奇怪的小孩」。
他有著異於常人的聰明,也有著異於常人的疏離冷漠。
在別的小孩還在扔泥巴打群架的時候,沈虞最常做的,反而是坐在家裡的院子裡?,默默挖土裡的蚯蚓和昆蟲,挖出來,埋回去,再挖出來。
在五歲的祁方發現他之前,沈虞並沒有什麼熟悉的「朋友」,充其量只是記得幼兒園裡同學的名字。
他不和別的小孩說話,別人也不來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