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新寺大声说道:“自然是诬告!”
“既然是诬告,你可有证据?”
丛新寺冷笑着,一指旁边难道那些军户,大声说道:“那他们可有证据?”
那十几个军户顿时愤怒了起来,自己身上的伤,刚刚起的新坟,这些难道还不算是证据?
谁知那亳州知府故作为难状,说道:“既然你们双方都没有证据,都是在自说自话,那本官也不好袒护谁。”
“本官以为不如就这样好了,你们所有人,每人打五十大板,打完各自回家,如何?”
十几个军户闻言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而丛新寺则是哈哈大笑,不用衙役动手,自己直接趴在了旁边打板子专用的木凳子上,大呼:动手。
亳州知府挥了挥手,众衙役便上前将十几个军户按在了地上,随后便抡起了又厚又重的大板子,一下接一下的打了下去。
“啊!”
“救命啊!”
“大人饶命啊!”
随着一声声惨叫响起,打在十几个军户身上的板子,与打在丛新寺身上的板子,看上去都是衙役们用尽全力打的,可是此时丛新寺却笑嘻嘻的,似乎感受不到半分疼痛,甚至连屁股上的灰尘都没溅起多少。
而那十几个军户则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甚至随着每一板子落下,还有些许的血迹飞溅起来。
五十大板足足打了小半个时辰,当最后一板子落下,十几个军户已经全都是有出气没进气了,而丛新寺却没事人一般,从板凳下来,笑嘻嘻的朝着亳州知府拱手示意。
亳州知府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丛守备回去之后,最好给那些军户家里发些银子,以免后续再有人出来闹事,这样你好我也好。”
“哈哈,大人放心,后面的事,我自会料理。”
“你料理没问题,可是却不要再杀人了,再出了事,本官可不会再帮着遮掩了!”
“是,大人教训得是。”
几天之后的一个傍晚,一个军情部南镇抚司的官差在亳州府城内走动着,直接迈进了一处酒肆,找了一间偏僻的桌子,只见这里已经坐了一个知府衙门的衙役。
“呵呵,是赵衙役吧?”
“是我,呵呵,是京城来的大人?”
“嗯,坐吧。”
二人落座之后,南司官差叫了一些酒菜,二人倒满酒后,便说道:“前几日义门庄的事情,你可知道?”
“呵呵,原来大人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啊,这件事情前几天的确闹得很大,死了十几个军户,不过现在已经了结了。”
随后官差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南司官差听完之后,基本上与自己打探到的情况差不多,于是便好奇的问道:“既然是双方都被打了五十大板,那为何丛新寺没事?”
衙役洋洋得意的笑着说道:“大人就在京城,不知道我们这地方上的手段,这些都是我们胥吏家传的本事。”
“哦?详细说来。”
“我们衙役大板子,看上去很简单,有膀子力气就好,可实际上的学问可大了。就说那日打的五十大板,知府大人已经在话里给了指使,所以那十几个军户身上落下的板子,都是实打实的,每一下都可以破碎薄石板。”
“可是落在丛大人身上的板子,却是虚的,别说衣服下面的是人,就算是豆腐,五十板子打完,也可保证豆腐不碎,完好无损!”
“竟然还有这等手段!”
南司官差惊诧的说道:“那我就明白了,亳州知府与丛新寺是一丘之貉,二人联手杀人灭口!”
“呵呵。”
那衙役讪讪的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也算是小的将功赎罪了,那日也是上官有令,小的也是无可奈何,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南司官差冷哼一声,随即掏出一摞银币放在桌子上,说道:“今日咱们没见过!”
说完,南司官差就起身走了,那衙役看着满桌子的酒肉,又急忙将银币拿在手里,数了数,足足有十枚,这就是十两银子啊!
接着那衙役便自顾自的吃喝,心中美滋滋的。
只是到了这天夜里,丛新寺和亳州知府两人的府邸中,便各自出现了一队人马,非常娴熟的破开了两处宅院的大门,然后直接冲了进去,很快就将丛新寺、亳州知府二人五花大绑,趁着夜色直接塞进了街上早已等候的马车中,然后快马加鞭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你们是谁!”
在武平卫城外面的马车上,丛新寺惊恐的看着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好不容易一人将丛新寺嘴里的破布拿下来,丛新寺直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在夜里出城!”
“我们?”
那人冷笑着拿出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军情特勤,皇明柱石”八个大字。
“你、你们是锦衣卫!”
虽然此时南、北镇抚司已经整编为军情部,但是大明各地凡是知道的人,都还是习惯称呼军情部的人为锦衣卫。
此时丛新寺蜷缩在马车一角瑟瑟发抖,心中明白,被锦衣卫盯上,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了,顿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哼!现在才想着哭,晚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震怒
北京城。
徐州沛县和亳州武平卫两件案子的卷宗已经被送到刘衍面前,刘衍仔细看过两份卷宗后震怒不已。
“也许,这两件案子就是我等待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