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和腹处伤口还流着鲜血,却不管不顾,似要将谢冰柔嵌入自己身躯之中,与自己骨血融为一道。
太子只觉得唇齿发酸,有些事情不免更觉得后悔了。
他想不到谢冰柔是真心想要杀卫玄,亦想不到卫玄竟对这个女娘如此看重。
若自己早些信了谢冰柔言语,那么借助谢冰柔,便有更好的筹谋。
说不定,卫玄就当真死在太子宫中了。
他想卫玄究竟伤得有多重,如今可有一搏之机。
可卫玄蓦然向他望去时,太子却不免打了个寒颤,慌乱中更险些从位置上跌落下来。
若卫玄今□□宫,他也不知会不会死在此处。
太子心下骤然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不觉冷汗津津。
好在今日卫玄也并无逼宫之意,只缓缓说道:“那今日既生变故,便容臣告辞。”
太子也只能应允。
他又想,卫玄这样便走了,可是伤得极重?
若就这样死了,岂非很好?
不但太子这般想,追随卫玄的部署亦这样想。
卫玄一直紧紧扣着谢冰柔的手腕,他步伐有些匆匆,谢冰柔跟不上,险些跌一跤,却被卫玄稳住。然后卫玄略顿了顿,将脚步放缓了些。
血淋淋的血雀已经还入鞘中,他握剑的手如今捂住了小腹,血水却从卫玄指间这样的渗出。
到了马前,他轻轻一抱,将谢冰柔抱上马。
往日里他出入总喜用马车,可这次赴宴却是骑马而至,因为他心里很急切。
而如今,他更要谢冰柔跟自己同乘一骑,因为这样更安全。不单单是因为太子,还因为那些追随自己的自己人。
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卫玄游说了许多人,薛留良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这千丝万缕的利益分配,方才使得这些力量聚集在自己身边。于这些人而言,自己是他们荣华富贵之所系,自然绝不能受半点损伤。
那么冰柔当众刺伤了自己,便损及了许多人的利益。
他绝不能昏迷片刻,否则谢冰柔指不定有什么样危险。
谢冰柔刺了那一刀后,容色倒是平静下来,倒没有什么意难平的愤愤之意。
此刻她与卫玄共乘一骑,容色也尚算安顺。
她柔然望向了远处,眸色深深,不知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