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在里面坐烦了,就会跑出去跟蓝月骑乘同一匹马,虽然随着马车的速度在慢行,但至少外面的空气跟环境要比封闭空间好很多。
路上,若是恰巧遇上村庄,便前去借民宿一晚,要是路经城镇入住旅舍当然更舒适,但更多的时候他们是青黄不接,前不着店后不着村,寺庙、道观或者山洞都是不错的选择。
但也会遇到什么遮避物都没有的时候,这时候就只能原地露营了,好在蔚垚十分给力,给她整理行李中像被褥、枕头、火折子、洗漱等用具通常都收纳妥当。
这晚便是得露宿野外,郑曲尺回到马车打算搬出被褥去外边打地铺,却被元星洲叫住了。
他这些天也看出了些问题。
“你没将我的消息告诉那位?”
白天的时候他一直装深沉,不苟言笑,但现在马车只剩他们两人,元星洲神情却有些不一样了。
郑曲尺看了他几眼,道:“嗯,暂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们到了盛京,再说不迟。”
元星洲偏过头,放松了身躯靠在车厢上,他视线扫了一眼外面:“他们是你的亲大哥与亲小妹?”
他加重了“亲”这个词,听得郑曲尺有些奇怪。
“是啊,不像吗?”
她觉得自己跟桑幺妹的脸型还有嘴巴还挺像的,与桑大哥的眼睛像,他们三兄妹整体而言都是拥有优质外貌的种子选手,只是命不好,一个从小就被苛苦磨难导致体质弱小,一人一条腿腿瘸了,一个痴傻。
元星洲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在确认他们是亲生兄妹后,便问:“你带他们一道去盛京,是为了什么?”
眼下这个时期的盛京,可谓是多事之秋,各种牛鬼神蛇出没,他不信她不清楚。
郑曲尺见他好像要促膝长谈,反正时间还早,她也一时睡不着,便干脆坐下来跟他唠唠嗑:“给我兄长还有小妹看病。”
幺妹中毒这事,不好对外道,她清眸微垂,圆润小脸还是挺藏得住事的。
她大哥那条腿的问题,元星洲一眼就看见了,陈年痼疾罢了,但她那痴呆小妹要看的,可不该是脑子。
“可她没病。”他忽然道。
没病?
郑曲尺抬起眼,表情故作困惑:“你说谁没病?”
他眸光若冷星明锐,一语点破:“你小妹。”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脸上的憨厚傻气一下就消褪了。
元星洲见她这样,反倒细抿起薄猩的嘴唇,他朝她勾了勾手指,在她颦眉凑过来时,挨在她耳边,如同交接一件秘密似的,呵气轻语:“郑曲尺,她是中了蛊,一旦下蛊之人想对她下死手,她便绝无活路。”
咚!
郑曲尺的心一瞬仿佛沉入暗不见底的冰湖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