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梅垣为她口交的次数比收到的片约还多,虽还不能游刃有余,起码不会将自己搞得很狼狈。他察觉到白马兰的下腹在有节律的收紧,明白是快到了,他急促地换了一口气,旋即便被夺走呼吸的自由。滚热的肉体封堵住他的口鼻,那感觉简直像溺水,梅垣能察觉到她的阴蒂及周围组织搐动不已。他搂着白马兰,被她体内掀起的剧烈浪潮吞没,并拢的双腿愈发夹紧,漂亮的肌肉线条浮现于体表。他感到眼前发白,几乎要昏过去,浑身抖个不停。又是这种干性高潮,梅垣都快绝望了,这是整形手术的并发症,他能察觉到自己的小腹不受控制地痉挛,饱胀酸痛的感觉起先让他无所适从,而后又渐渐上瘾。他真觉得自己被玩得过了头,他可能要坏掉了。
白马兰松开他,重新扎了遍头发,去给自己倒了杯酒又折返,在床边蹲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梅垣这会儿才有些回神。就这么个关心不足的动作,她中途还能抽出空来抿一口酒。
太坏了。都做到这份上了还总不忘记补水,事后经常把他丢在一边,自己去吧台找喝的。威士忌、柠檬汁、三十毫升的糖浆兑一听苏打水,她把酒倒进吸管杯里喝,在这种时候,梅垣甚至觉得她很可爱。
完蛋了,真要命。她用过的吸管杯还搁在床头,梅垣瞥了一眼,再次觉得自己很没救,遂又无精打采地重新趴下。安东拎着冰桶回来,搁在床边。见他随手收拾起沙发上的衣物,梅垣不得不出言提醒,道“你最好坐到那一侧去。”
看着安东微妙的神情变化,梅垣撇撇嘴,不满道“怎么?你想知道细节吗?”
她们后来又做了一次,最后一次。当梅垣趴在床上犯迷糊的时候,白马兰接到乌戈的电话,说他的助理再过半小时会上来拿品牌的礼服和珠宝。
系颈的礼服裙是肯定要赔的,都被白马兰扯得变形了,云肩和他戴在脑后的金嵌珠结子都是有年头的老物件儿,得还回去。白马兰靠在床头叼着吸管好整以暇地看戏,梅垣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洗了洗脸,又把头发梳整齐。他走不稳路,一个劲儿地抖,白马兰很喜欢看他这副受了凌虐的凄楚样子,让他将品牌方的东西放在托盘里端出去,交给乌戈。还假装好心地提醒他地上凉,要穿鞋。他能说什么呢?还不是照做。
乌戈对于他的这种惨状已经很习惯,梅垣说‘你知道吗?埃斯特·普利希是个变态。’乌戈没反应。梅垣又说“如果哪天她被人曝光有性虐待的癖好,你不要太惊讶。”乌戈无动于衷。梅垣觉得没意思,遂回房间了,叨扰的对象转变为白马兰。
‘乌戈难道是性冷淡吗?还是图坦臣怕他勾引你,把他带去好狗狗医院绝育了?’梅垣刚恢复一点儿精神就又开始讨嫌,问道‘你睡过乌戈吗?他看着很正经,在床上他出声音吗?’
‘梅月庭,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白马兰有些无奈,放下吸管杯,站起身,将他摁在沙发上。梅垣被扶手抵住了腰,上身则陷进沙发里,他着实被惊了一跳,慌张地叫起来。这姿势太羞耻了,屁股几乎悬空,两条腿被白马兰分开,隐私部位全然袒露在她眼底。
‘他出不出声我不知道,但是你会叫的。’白马兰很用力地掌掴他的屁股,原本就通红的地方更加充血,肿得热辣。‘我是乌戈的姑表姨妈。他没上过中学,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白马兰说‘我看你不是学不会贤惠,你就喜欢被这样教训。’
梅垣痛得扭来扭去,哀叫不已,又不敢太挣扎,免得光着屁股摔过去,那真的会很丢脸。他被白马兰打得脑子发昏,好容易褪去兴奋的性器又颤悠悠地站起来。从刚刚他起身收拾东西,白马兰就有些turnon,盯着他的屁股和大腿看了很久。她骑上来的时候,梅垣被烫得浑身发抖,白马兰握着他的小腿将他固定住,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哭叫着说‘我是故意的,我喜欢被教训,我喜欢。’白马兰问被谁教训,他很配合地回答,说‘您,被您,女士,感谢您的垂训。’
这是她们之间的小情趣,梅垣会说很多诸如此类的话,把他不喜欢的东西都喜欢个遍,再趁机提一些小小的要求。他先是说‘我喜欢被皮带揍,感谢您用皮带揍我’,后来又说‘我喜欢舔舔,感谢您让我为您口交’,最后他说‘我难受,好想射。可以允许我射精吗?感谢您允许我射精。’
白马兰对他的表现满意,最后一次做爱没有单方面结束,她很好心地托着梅垣的性器,用拇指摁揉着殷红发紫的冠状沟。梅垣剧烈地痉挛起来,喉咙里发出些意味不明的音节,单薄的小腹一阵抽动。高潮来之不易,汹涌的快感几乎让他感到痛苦了,他紧紧抓住靠枕,在失神中踩住白马兰的肩膀才算是找到受力点,一股一股地射了出来。沙发一片狼籍,他的脸也是,不大点的高跟鞋前掌踩得人挺疼,白马兰在他屁股上又拍了一下,见他没反应,只得无奈地摸着他的脚背,没有跟他计较。
看梅月庭这惨样儿,安东大概也可以想见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埃斯特是个正值壮年的女人,性欲旺盛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情事中有特别的偏爱和喜好也不值得奇怪,不过他实在不太想知道细枝末节,毕竟来看望女儿的情夫本身就属于特殊情况。如果早知道梅月庭身上的印痕如此显眼,让人无法视而不见,安东根本就不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埃斯特那孩子平时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在家时总抱着伊顿,偶尔照料侄女们,笑容温柔平和,稍大些声儿说话都没有。他哪里知道那孩子在床上如此生猛——不过这也是好事。她有一点蔫儿坏,像她妈妈。
“我会送你回小灰楼。”安东拉开窗帘,打开玻璃门,在露台坐下。低头看表,道“十二点之前,趁着地下车库没人。你还有一个半小时,起来把自己收拾利索。”
他只在乎自己的女儿,根本就不在乎别人。他一定是那种男人。梅垣将冰块封进食品袋里,为自己垫上毛巾冰敷的同时眯着眼打量安东。他一定从小被教导‘父亲’是男性最崇高的职业,十八岁订婚,二十一岁入伍服役,每个月将津贴上交给教父,用于家庭内部的开支。他在二十四岁退役,回到普利希宅邸成婚,随后便以服务丈妇并赢得她所有孩子的信赖与依恋为己任。在老教母的三个女儿中,加西亚·普利希与他有血缘上的联系,可他对所有孩子都同样尽心。
他是传统的高山半岛男人,他坚信‘父亲’是社会角色而非生物角色,他必须抛开所有与财产、野心、性嫉妒、社会地位和权欲相关的问题,去养育丈妇的女儿们。他得让孩子们感受到自己在母邦中的归属,她们分享着不基于血缘存在的链接,任何被她们喜爱并尊重的男人都可以成为她们的父亲。她们属于整个社会,故而建设这个社会,让这里变得更好,是贯穿她们一生的课题。安东相信只有这样,他才能算得上是为民族、文化区乃至于世界做出了贡献,只有这样他才对得起他妈妈——而梅垣认为,他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完美父亲,都是老教母的功劳。老教母膝下没有男孩儿,这才让他获得通往完美的可能。
他现在是那种下午两点敲响女儿房门,柔声细语问她有没有脏衣服要洗的父亲。可一旦老教母有个男孩儿,他的狭隘就会被充分暴露,他认为男孩儿不需要拥有自我,他们的全部价值都体现在家务劳动中。他就是这样看待图坦臣的,也难怪教母的小妹妹拉德·普利希经常甩脸子给他看。
真不错。梅垣感到由衷的宽慰和愉悦,图坦臣就需要这么一个丈公管着他,才能好好学习为人夫的美德,而他则不一样。现在他已经是个大明星了,对他下手显然不明智,风险大不说,还会重创白马兰的电影产业,安东顶多来探探他的虚实,然后回家鞭策图坦臣,可图坦臣越像个贤惠的人夫,白马兰就越想在外头找刺激。
太爽了。梅垣不得不将脸转向另一侧再重新趴下,免得让安东看见他的笑。又赢了,真痛快。
他在床上又趴了足一个小时,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梳洗,离开房间之前,他听见安东吩咐保卫人员,把房间彻底清扫干净,丝毫痕迹不要留下。尤其是床。对了,还有沙发。
白马兰将自己的座驾留在酒店,行车记录仪中有小灰楼的定位。安东只是看了一眼坐标,却没按往常的路线走,这让梅垣生出些许疑惑。
“为什么绕路?”梅垣坐起身,说“我身上很痛,想尽快回去。”
“市里封路。”安东放慢了车速。他着实也有些体谅梅月庭,顶着一屁股的红肿和淤青还要保持端庄不是简单的事情。
“我没有收到官方的通知。”梅垣话一出口就有些反应过来,在小手包里掏了半天,找到了还被封在保密袋里的手机。他摁亮屏幕,惊觉今天是小贝格森案开庭的日子。
“去看看。”梅垣忽然改变了主意。艾德蒙那欠骟的死猪不是总给白马兰惹麻烦,让她头疼吗?都是艾德蒙,让白马兰跟方丹家的女人谈生意谈到凌晨两点,害得那天白马兰对他发火。之前也是因为艾德蒙,原本白马兰都要在foundingmothers和他共进晚餐了,后来又不得不将他抛下。都是艾德蒙那头死猪,残忍地谋杀小孩子,让达居尔女士痛苦,让所有人心碎,把他的幸福时刻都毁掉了,还总是跟白马兰对着干,惹她生气。
“我要狠狠教训他。”梅垣气鼓鼓地放狠话。安东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一眼,打开转向灯,并入左拐车道。车内沉默片刻,梅垣的语气忽然软下来,道“能先调头回shoppingmall吗?我是大明星,我需要一副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