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陵却被裴瑕这个笑,看得后背一阵发麻。
这个裴守真,莫不是真疯了吧?
直到那人抱着沈玉娇离开,暮色完全笼罩着深巷,谢无陵才从微冷的晚风中回过神。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把匕首。
看着那凌厉的刀锋,他想起裴瑕临走时的话,俊美的脸庞线条也逐渐变得冷硬。
或许真如裴守真所言,皇位易主时,方知花落谁家。
真到兵戈相向那一日,他也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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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裴瑕抱上马车后,沈玉娇整个人像是丢了三魂七魄,双眼发直,默然不语。
同坐马车的裴漪见他们一个挂彩,一个失魂,也吓得不轻。
有心想问,可这气氛实在太诡异,她咬着唇,愣是憋着不敢发声。
待到马车到达王府,临下车了,裴漪才壮着胆子开了口:阿嫂,我我看你脸色不大好,你待会儿回去让婢子给你熬一碗安神茶。
又对裴瑕道:六兄,你脸上那伤,回去最好拿热鸡蛋敷一敷,不然明早起来青了,你还得上朝,有碍观瞻。
沈玉娇看她一眼:好。
裴瑕也淡淡嗯了t声。
见夫妻俩这副模样,裴漪再不敢言,福了福身子,转身就回了王府。
待马车再次辚辚前行,裴瑕看着静坐窗边不言不语的沈玉娇,默了片刻,朝她身侧靠坐,又握住她搭在膝头的手:玉娘。
感受到手上被裹紧的温热,沈玉娇眼皮动了动,到底还是看向他。
只是视线一对上他的眼,她鼻尖忽的一酸,克制不住地就淌下两行泪来。
见她落泪,裴瑕眸光一暗。
刚要替她擦泪,抬手发现指关节上全是磕出的血痕
谢无陵的骨头的确够硬。
沈玉娇也看到他拳头上那些伤痕,眼泪霎时更凶,断了线的珠子般直直往下掉。
裴瑕被她哭的心口发疼。
乖玉娘,不哭了。
他将娇小的妻子揽入怀中,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衣襟,见她没有挣扎,长臂也搂得更紧。
一向足智多谋、心思通透的裴瑕,此刻却分不清妻子的眼泪是因何而流。
为谢无陵,还是为他方才的逼迫?
是。
方才那般胁迫她,的确有些残忍。
可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