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词刚在脑中冒出,她自觉不雅,连忙摒弃,再看面前男人,她柳眉蹙起:你是来找裴少夫人?
谢无陵浓眉拧起,认真纠正:娇娇才不是什么裴少夫人,她是我谢无陵大红花轿抬回家、拜过天地的娘子!
傍晚那事,崔文茵也有所耳闻。
其实在她将沈玉娇的下落告知给缙表兄后,回到院里她就一直琢磨这事。
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好像想岔了,若沈娘子真的是被迫嫁给谢无陵,那白日在客栈之中,她一袭红装,妆容娇丽,与店小二说话也是温t柔含笑,半点都不像被强迫的模样......
可她那样的出身,如何会放着世家宗妇不做,甘愿去嫁一个出身卑贱的地痞呢?
崔文茵百思不得其解,再看谢无陵这深夜翻墙的胆大之举,眉间愈发凝重:谢郎君,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刚从客所那边过来,裴少夫人和裴郎君已经歇下了,你便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她带走的。何况这么黑的天,外头还下雨,你能翻墙,她怎么翻?
谢无陵摸了摸鼻子:后墙有个狗洞。
你让裴少夫人一世家宗妇,随你钻狗洞?
崔文茵闻言只觉荒唐,代入一下,都不禁替沈玉娇生气起来:你为何要这般羞辱她?
谢无陵皱眉:我哪里羞辱她?我只是想带她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
崔文茵拧着双眉:且不说你压根不可能从客所将她带走,就算你带走了,你带她回哪?她不见了,你又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你当裴郎君猜不出是你?这金陵城,岂能容你再待下去?
我明日一早就带她离开金陵。
你说的简单。你可知《礼记》有言,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你半夜将她从我家府中掠走,你置她的名节于何地?
........
礼记,礼记,又是礼记。
怎的她们这些贵女,都这么爱掉书袋。
崔文茵见他迟迟不语,也不知他是听进去了,还是压根没明白。但看他浑身湿漉漉,黑色外袍里依稀可见红色中衣的一角,恍然记起,这是个新婚之日被抢了妻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