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如钟嘉树,当然注意到了费鸿光的不对劲,他顺着他沉压压的目光望去,从那名为望岫的舞女身上一掠而过,她背影婉约的美丽,一举一动熟悉的清雅。某种念头一闪而逝,他来不及抓住。
因为有更加牵动他心神的事情。
另外的两人压根没发现费鸿光前后的微妙的转变。陆之昂握着餐具的手青筋暴起,仿佛已经身处于按捺不住的边缘。
被陆修竹淡然的一句:吃饭。摁在了原地。
没吃两口,陆修竹优雅地用餐巾试了试嘴。
他沉稳极了。一切安排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唯一体现他内心不平静的举动便是,作为主人,他竟然失仪地带着陆父先行离席。
宾客们或探究、或奚落、或意味深长的目光追随父子俩离去的背影。
见状,陆之昂也坐不住了,登时站起身,同父亲和兄长一齐离开。
有意思的是,向来有分寸感和边界感的钟嘉树和邵景竟然也跟了上去,去听别人的家事。
反而是最最喜欢凑热闹的费鸿光,留在了原地。
在这个其
弋
他三人情绪都相当复杂的时刻,唯有费鸿光显得很古怪。
他的情绪也是复杂的,却不同于另外三人的低气压,费鸿光是一种高频的复杂。
感觉整个人像一片紊乱的线条,空茫又活跃。
整个宴会厅仿佛都处于这样一种高昂的紊乱中。
厌灵戴着面罩不方便进食,她便只是垂着眼睛用叉子拨弄餐盘中的食物,引来附近宾客不满的目光,与鄙夷的低语: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下贱坯子,半点礼仪都不学。
一旁的庄枭更是没个正形,大喇喇地将手臂搭在厌灵的椅背上,好似以一个环抱的姿势将她圈在他的保护范围内。
同样引来某些宾客不满的目光与鄙夷的低语:真不愧是混黑的。
两人就这样坐在各色目光中,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音量交谈。
你打算怎么收场?
她的嗓音淡漠,虽然如此提问,但丝毫不像担心的样子。
庄枭一挑眉,讲话像是张不开嘴一样惫懒:
收什么场?把你绑成压寨夫人。
一个似笑非笑的玩笑。
带着点亲昵的威胁。
厌灵不为所动。
你不是绑匪,她一顿,慢吞吞地补充完下一句:
我也不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