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的劳心劳神,他也不是神仙,他的身子也有些晃,眼皮沉的几乎要抬不起来,显得非常疲惫。
我听话的站起来随他回去,他忽的一个转身看向我,问:“你方才是在怀疑我是故意要江一心的命吗?”他疲惫不堪,脑子自然也有些迟钝,不如往日灵活,直到这时才猛然发问,“月儿,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等无情无义之人?”
刚才我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也只是随口说说,谁知道他反应了过来,便连忙说:“不是,不是……”
孔明站在一步开外,背负着双手看着我:“罢,你疑我也是对的,如今的我玩弄手段,诡计多端,早已不是从前你认识的那个我了,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良人。”
我觉得不对了,孔明当真生气了,连忙解释:“你也不是现在才这样的,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啊,那个时候你不是还想把我给刘备吗?”
我本意是想说他还和从前一样,可能是词不达意,孔明听完只点点头,道:“不错,我能将心爱之人送给他人为妾,自然也能算计枕边夫人的性命,我的确就是如此冷情之人,从来只考虑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和能用在何处,你们会爱上我,将终身托付给我,当真是瞎了眼,我当不起你们如此厚爱!”
说完这句,他再没有停留,拂袖而去。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他对我如此生气,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他这是被我传染了?
但是这样的他,不再一潭死水,反而显得有生气了很多。
我磨磨蹭蹭的走回到小院的时候,桌上只留了一盏孤灯还亮着。
孔明面朝着墙壁,合衣而卧,我推门进来他也没有动,不知道是不是睡熟了,毕竟这时候已经不能说晚了,鸡都快叫了。
我知道,桌上的这一盏孤灯,是他留给我的。
我走去床边,伸头看了看,他双目闭着,呼吸平稳,应该是休息了,毕竟一整天这么劳累,他是人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不累呢?
我拉下被子盖在他身上。
他平日的样子就很好看了,闭着眼的样子少了让人畏惧的凌厉,反而显得温润。
当真君子如玉。
左右无人,我便壮着胆子,轻轻吻在他的唇上。
无论怎样,无论他做什么,或者他会做什么,他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心里只有他一人,我是愿意为他而死的。
早在益州府的密室里的时候,我曾经问过我自己,如果有朝一日孔明真让我去做司马懿让叶子去做的事,我会怎么样?想来想去,没有答案,而今,我明白了,如果真是从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果他真的需要我去做,我一定会百死而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