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意外(1 / 2)

太阳西沉,夜色逐渐扑满天空,沉重的步伐停在了老旧的公寓铁门前,拖着疲惫身躯的人低头看着紧握在手上的钥匙,犹豫着迟迟没有动作。

她被开除了,理由很荒唐。

接洽厂商时通常会要送点红包,最少也要请吃顿饭,可她从不愿意遵守这样的潜规则,商谈总是公事公办,这段时间下来得罪了不少合作单位,最后公司也没办法,就算工作再认真,也只能解雇她。

深吸了口气,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她缓缓地将钥匙放进锁孔。

『喀搭』

「你回来了!」

屋内的人听到声音立刻迎了出来,她穿着清凉的背心短裤,将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原先俏丽的短发被束成小马尾,露出姣好的面庞。

才刚在门口脱完鞋,就被扑过来的人一把抱住,「今天好晚,害我好想你。」

「抱歉,处理了点事情。」鐘沐言浅浅的勾了嘴角,抬手摸了摸靠在颈边的头。

「发生甚么事了?」对方突然直起身,语气认真的问道:「你心情好像很糟糕。」

鐘沐言愣了一下,而后垂下眼,「没甚么重要的事。」

「沐沐。」脸被捧在对方手里,被迫看向她那担忧的神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就像有读心术般,在同样的表情中,她总能轻易辨出自己的情绪。

鐘沐言轻叹了口气,她完全无法拒绝这个眼神。

她简单交代了工作的处境,对方静静听着平静的陈述,只在最后语句落下时,问道:「你很难过这么努力的工作,他们却这样对你吗?」

鐘沐言摇摇头,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份工作,离开也没甚么感觉,「我只是担心没工作,钱存的会更慢。」

「哎呀,那就没甚么好担心的啦!」听见心情没有不好,对方收回了手,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不然趁这个空档,我带你出国玩怎么样?」

「不用。」鐘沐言脱下西装外套,边往屋里走,「太花钱了。」

「沐沐你太紧张了啦。」对方跟在身后,语气轻松道:「我们还年轻,买房不用这么心急的。」

鐘沐言没说话,走向房间后脱下紧绷的套装后换上休间服,才回到客厅。

明亮的厅堂内,没有那人的身影。

「湘璇?」

没有回应。

走向厨房,没人,拉开浴室的门,还是没人。

鐘沐言有些慌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衝向玄关,一把拉开门,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她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又喊了一声:「湘璇!」

这时屋内传出了声响,她回头,看见落地窗的窗帘被风捲了起来,阳台似乎有着人影,她毫不犹豫地衝了过去,可等窗被拉开,踏出去又甚么都没有。

下意识地,她缓缓靠近阳台边,从四楼的高度看下去。

入目的是满地的腥红,老旧公寓旁的水泥被泼溅出一片骇人的赤色,而在这血色之中躺着一具尸骸,折断的手脚扭曲成了诡异的姿势,深红色的血从七孔源源不绝流出,和撞破头壳的白色液体混在了一起。

那是她的湘璇。

鐘沐言摀住嘴抑制作呕的衝动,强迫自己看着那副惨不忍睹的躯体,恐惧如蚀骨般啃噬着她碎裂的灵魂,她想大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突然,流着血的眼睛突然睁开,对视的瞬间似掐住喉间无法呼吸,震惊的面孔让人背脊发毛,她倒吸了一口气,从梦中惊醒。

短促的喘息带着懺抖,双手因惊慌的残留微微的发颤,心脏失控的跳动。

鐘沐言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无助的等待那抽出灵魂般的恐惧慢慢从身体退去。

「你没睡好吗?」申羽澜嘴里嚼着麵包,探头看向帽簷下毫无精神的一双眼。

昨晚申羽澜一沾到枕头立马睡死,不知道后来鐘沐言在外面待了多久,当然早上她是被叫醒的,起身时看到一旁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昨晚到底有没有人睡过完全看不出来。

鐘沐言将帽簷压得更低,不发一语。

不知怎么的,今天这个人感觉好像比之前更低气压,通常这种情况应该是闪多远是多远,可申羽澜本就不是一般人,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她打退堂鼓。

「吃点麵包吧,这样精神好一点。」她从怀里的纸袋拿出了一个原型麵饼递到对方面前,居民说这叫『hallulla』。

「你不该拿的。」鐘沐言没接,口气有些不悦。

今早当她们整装好出门时,大概小镇一半的人都来送了,所以当索菲亚在眾人面前拒绝鐘沐言递出的住宿费时,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慌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好在申羽澜马上将她的手拉了回来,并向前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紧握着手说了好几声谢谢,事情才就这么过去了。

临走前,怀里又被塞了这袋麵包,是昨天给她们倒红酒的女士送的。

「唉呦,这是人家的好意嘛。」申羽澜将麵包收回袋子,无所谓的耸肩,「对方释出善意就是希望能被接受吧,这样大家都开心不是很好吗?」

瞥了眼把乾硬麵包吃得津津有味的人,鐘沐言揉了揉乾涩的眼角,「那你拿的『好意』还真多。」

「你是说这个吗?」顿了几秒鐘,申羽澜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头上这顶渔夫帽,「他们确实是要送我没错,可我也不好真的白拿,但身上又没钱,原本想说用几盒pocky交换,可最后他们也只意思的收了一盒。」

说着突然发现不太对,连忙又说道:「那个…抱歉擅作主张,忘了先找你讨论。」

拋出的道歉没得到回应,感觉也不是生气的样子,摸不着头绪的申羽澜默默将并行的步伐退了半步。

过了许久,才又听前方清冷的声音传来:「为什么是pocky?」

话总是这么的简短,申羽澜费了一顿苦思,大概摸出个头绪,「是问为什么我的粮食全是pocky吗?」

没有否认那就是了,仔细想了想,她猜测道:「大概是送我来的人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饼乾吧。」

鐘沐言蹙眉,「所以,对方是个很了解你的人?」

「不用很了解我的人也知道吧。」申羽澜不以为然,笑着说道:「你看,现在你也知道了不是吗?」

这是句无心的陈述,说得也是事实,可不知怎么的,这话让鐘沐言心理生出一阵刺痒。

今天的冰山美人似乎比较健谈,申羽澜胆子更大了些,拿着麵包又凑了上去,「吃一点吧,早餐很重要的。」

好似在做甚么重大的决定,申羽澜递过去的手都要酸了,才见隻僵硬的手,缓缓捏住麵饼的一角。

越往南,景色也跟着有了不小的变化,开始有树林与溪流的出现,体感上也没像之前那么乾热,相对走起来也稍微舒适一些。

这大幅缓解了饮用水的压力,加上两人有了前几天的经验,也算生出了些许默契,虽然还是照着时辰规划在前进,可有了适时的休息,行进的路途还算顺利。

直到离开小镇后的第三天。

「这水看起来有点深哪。」申羽澜站在约有一个篮球场宽的河道旁,说出了她的观察,「也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绕过这条河…」

虽然出发前已经查过路线,可这种没有道路的地方,在地图上很难看出实际的地形,加上这种溪流可能是季节性的,就更难预先知晓了。

听着潺潺的水声,申羽澜回头看向后方脸色沉的快垂地的人,等着她为现在的情况做出决定。

面对这种超出计划的事情,鐘沐言一向非常反感,也不是有没有能力应对的问题,她只是希望每件事都能按部就班,好顺利得到预期的结果。

「不然我先过去探探水深好了。」见对方眉头深锁迟迟没说话,申羽澜主动提议道:「我比你高,如果连我都过不去,你肯定也不行。」

「你?」鐘沐言提高了音调,「就你那体能?」

这话让申羽澜撅起嘴,低着头语气有些委屈:「走长途我的确不太行,可其实我体格还算不错的,不信你看。」

说着她掀起衣服下摆,露出精实的马甲线,虽然她体力不行,可为了维持身材还是有在跑健身房的。

「你别乱掀阿!」福利来得猝不及防,鐘沐言慌张的撇开视线,手还多馀的伸出去试图遮住。

「姐妹你太保守了吧。」看见对方羞怯的样子,刚才稍微有些鬱闷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笑道:「我有的你也有阿,而且你没去过海滩吗?比基尼露得比这得更多勒。」

绕道所需的时间是未知,经过考量,鐘沐言还是决定採纳申羽澜的提议,不过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蛮干。

登山绳这种基本求生工具是有的,而河道这侧也有足够厚实的树木,因此鐘沐言先绕着树干打了个绳结,再将另一端束在渡河的人身上,这样若是有什么意外,岸上的人也有应对的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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