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朱翊钧自然依靠冯保。
但是,冯保与高拱的关系非常恶劣。
此前,司礼监掌印太监职位空缺,高拱先后推荐了陈洪、孟冲,就是不愿让冯保做掌印太监。
朱翊钧自己在登极诏中也命令他们:
朕方在冲年,尚赖文武亲贤,“共图化理”,“与民更始”。】
【冯保其实相对来说是个不错的宦官,他知书达礼,又有文艺素养,所以很受朱载坖的喜爱。
而且他并没有像王振等宦官那样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甚至没有利用自己的权利去给宦官谋取利益。
他只是利用皇权更迭之间的权力真空,通过遗诏驱逐了政敌孟冲,亲自任司礼监掌印太监。】
【但此时的内阁首辅高拱已经对冯保欲除之而后快,
在高拱的授意下,工科都给事中程文、吏科都给事中雒遵、礼科都给事中陆树德都开始弹劾冯保。
由此,一场政治斗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斗争中,冲突双方是冯保和高拱,而张居正表面上是帮助高拱的。
但实际上,张居正与冯保关系非常密切,早就预谋赶走高拱了。】
【在这个时候,内阁首辅的位置还是高拱的,
但是高拱“才略自许,负气凌人”,恰恰触犯了“自负付托之重,专行一意,以至内猜外忌”的为臣大戒,
这也给他后面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而且高拱为人性格执拗,出言偏颇。
朱载坖去世时,高拱认为主幼国危,痛哭时说了一句:
“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
朱翊钧即位后,冯保将这句话加以歪曲,改成“高公讲,十岁小孩哪能决事当皇帝”。
朱翊钧听到这话,“专权之疑,深中帝心”。】
【而且这个话冯保还不是只和朱翊钧说,他还在陈太后和李太后面前诬陷高拱说:“高拱将太子斥为十岁孩子,说他怎能做人主!”
于是朱翊钧在隆庆六年六月十六日将他免职,让张居正取代他的位置。
张居正从此依序升为内阁首辅,责无旁贷地肩担起培养万历皇帝的重任。
而此次政治震荡对幼小的万历皇帝产成的刺激也颇为深刻:
“专权之疑,深中帝心,魁柄独持,以终其世。
晚虽倦勤,而内外之间,无复挟恣意如初年者。
主术所操,为得其大也。”
此后朱翊钧在位四十八年,始终坚持自操威柄。
他说过“若用舍予夺,不由朝廷,朕将何以治天下!”】
【高拱一走,高仪也惊得呕血三日而亡,三位内阁顾命大臣中只剩下张居正一人。
同时,在经济和政治方面的问题也堆积如山。
面对着这些重重的困难,此时的小皇帝还没有畏缩不前,为
了“皇图永固”,他以“少年天子”的气派,牢牢抓住“用人唯我”、生杀予夺在朝廷这根权柄,
励精图治,推行新政,朱翊钧在位前十年中其实是很有作为。
而让他有如此作为的最大功臣,便是很有争议的张居正了。】
年少的朱翊钧看向自己面前那位沉稳镇定,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他想什么的首辅大人。
他对他信任,却又提防。
重用,却也猜忌。
现在天幕提到他,是不是就说明了……
这是一个换掉首辅的好时机呢?
朱翊钧眼中流转着光芒,一眨眼便消失了,只剩下平日的温和和老实:“先生,天幕提到你了。”
张居正微微躬身:“陛下,臣在听着。”
朱翊钧看似有点不高兴的说:“但是这天幕居然说先生的不好,朕不高兴了。”
张居正:“陛下,臣确实有不妥之处。天幕即便是说了,那也没什么不对的。
这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在天幕中的陈姑娘口中便没有完美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便好。”